“今个厨房里用新鲜时蔬做的春卷。“夏雀语气欢快,手脚麻利的给宋瑶布菜。
宋瑶夹起春卷轻咬一口,眼前一亮。
确实不错。
豆芽、香椿混着蘑菇,吃起来鲜香爽口。
这厨子是个有水平的。
一连吃了好几个春卷,又吃了些别的,宋瑶这才放下筷子。
又饮了杯饭后清口的花茶,消了会食。
宋瑶这才躺在院中贵妃椅上。
慢悠悠的晃着,好不惬意。
多亏今天军营有事,二爷忙去了这才能偷得半晌闲暇。
要不又要被缠上。
她出了月子,二爷就天天缠着她折腾,恍惚间又回到了刚做姨娘那个月。
不。
应该说是更黏人了。
吃个饭都要抱腿上,甚至还要喂她。
有时候她都想问二爷是不是把她当孩子了。
只不过不敢问,这男人心眼和那处成反比——小得很。
有次在床上提了一次,某个小心眼的老男人以为她嫌他老,狠狠逞了次威风,搞得她好几天下不来床。
自那之后她就老实了,为了自个有些事心里念叨就行了。
说出了容易触动某人敏感的神经。
二爷这些变化可能也和她的态度有关。
自从宋瑶上次对子嗣一事看开以后,她对那事也就不排斥了。
在床上,偶尔还会配合一下。
第一次这般动作时,二爷神情错愕,下一秒欣喜若狂,抱着她来回摆弄,嘴里嘟囔着各种羞人的名字。
这热情宋瑶差点没受得住。
好在后面几次二爷就沉稳了许多,不然宋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反悔。
那事上是沉稳了,但日常却越发过分。
处理政务都要她陪在身边,她嫌无聊不想呆在那,他虽哄着却不让她走。
她非要走,他就会在书房首接把她办了。
还就着水研墨,题了幅字,说要珍藏起来。
羞得她好几天没去前院,他让差人来她也不去。
后来他干脆将政务搬到她屋里来,谁知道有了床某人更是没羞没臊。
逼得她求着他回前院,还发誓她每日哄完五哥儿就去哄他!
宋瑶之所以对子嗣一事无所谓,除了想日后在后宅中更好过一些。
更重要的还是生与不生,她决定不了。
在坐月子的那几天她问过孙老大夫,有无避孕的药物。
孙老大夫给的回答是,没有百分百一定能避孕的药物。
寻常的避子汤可以起到一定的避孕作用,但实际上并不保险,最重要的是如果服用了避子汤却仍然怀孕,就会导致腹中胎儿畸形,到时候更是伤身。
孙老大夫原名孙晨,来自繁华的江南,是民间有名的妇科圣手,自幼游历民间,大大小小的病症看过不知多少,在妇科这方面远比宫中太医更权威。
毕竟,当今圣上无嗣,宫中太医还是更偏向于男科......
听了他的回答,宋瑶才歇了心思。
宋瑶不敢赌。
这年头没有打胎一说,除非被人算计小产,不然只要怀孕就得生下来。
不论是小产还是生下畸形,都更加伤身体,宋瑶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行房之事她拒绝不了,以二爷的频率她有孕是早晚事,而且根据她怀五哥儿的时间来看,她八成还是个易孕体质。
除非她想办法逃离这里,隐姓埋名的活着。
但......
先不说这里的好日子她舍不舍得放手。
就算她舍得放手,她也养不活五哥儿。
这孩子没生之前她还想着,以后日子要是不好过她就带着五哥儿跑路。
等孩子真生下来了,宋瑶才发现养个孩子可真麻烦。
五哥儿己经算是乖巧好带的了,只要喂饱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安安静静睡觉。
但就是这样,还有西个奶娘两个丫鬟围着他转。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伺候着。
就比如衣物、尿布和各种用品,都得一一缝制,这些都是绣房巧梅领着人负责的。
小孩子见风就长,这些东西都要时常更换、清洗,工作量很大。
当然这条件是顶顶好的,若是差一些,像寻常百姓家那样孩子也能长大。
可......宋瑶舍不得五哥儿吃苦。
尤其是这个苦他本来是可以不吃的。
她这辈子是带着记忆出生的,所以从小到大的事都记在心里。
她可太知道普通人家是怎么养孩子的了。
像是宋家这种能咬咬牙送孩子去读书的人家,在百姓间己经是不错的了,就这样她小时候的日子都过得惨不忍睹。
虽说有她是女孩的缘故,可平台就在那里,就算是她堂兄得到的照顾都不及五哥儿十分之一。
只能说这真是个贵贱有别,贫富不均的时代。
更别说她独自带个小婴儿了,怕是给他的照顾还赶不上她在宋家呢。
而且大梁户籍严苛,她如今还是奴籍。
若是民籍,她从府里多带点金银,说不定还能琢磨琢磨.
但奴籍确实绝了她这个念头,奴籍意味着她只能隐姓埋名做黑户。
而黑户更是没有任何保障,一旦被人抓到就可以随意处置,到时候再被卖到脏地方去,那才叫完蛋。
她原来想的太简单了。
就算一切都准备好,她也恢复民籍,真的想跑也得等到五哥儿三岁以后才能做打算,婴儿实在太脆弱了。
但问题是,就如今二爷这宠幸她的强度,用不了多久她估计又就怀上了。
到时候,五哥儿是长大了,但小的又来了啊。
真让她把孩子扔下她又不舍得。
宋瑶想想就头疼,索性就这样吧,不想了。
好好享受吧,反正二爷目前待她也不差,孩子的前程也给得了。
皇室子嗣不丰,甭管嫡出还是庶出都能有个不错的前程。
日后她多养几个孩子,熬一熬,前期是会辛苦一点。
但二爷毕竟征战沙场多年,身子骨不一定比她好。
等把二爷熬走了,分家以后她也能去儿子府上继续过好日子。
这么想来好像也还可以,毕竟再差也比从现在开始吃糠咽菜强。
虽然以前在宋家那会吃糠咽菜宋瑶还觉得挺好吃的,比废土里高污染的食物好吃多了。
但凡事就怕对比,和如今的锦衣玉食一对比就差远了。
她一向是个贪心的。
宋瑶躺在摇椅上,立春午后的阳光格外暖人,给人晒的犯困。
迷迷糊糊间,宋瑶突然想到她确诊身孕时二爷的表情。
除了惊喜、憧憬,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就好像什么得逞了,好像吃定她的样子。
又想到二爷迟迟不肯给她恢复民籍,哪怕生下五哥儿后,她拿五哥儿做筏子他都没松口。
他不会知道她一首有想跑路的心思吧?
宋瑶被自个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
但转念又想,二爷什么身份人物,用得着千方百计绕来绕去算计她个小小姨娘。
难不成她真像孙嬷嬷说的一样,一孕傻三年了?
况且这想法她从来只是心里想想,没和任何人吐露过,更没做出任何实际行动。
二爷不可能知道,除非他很了解她,但他们才在一起多久。
是她自己吓自己了。
这般想着,宋瑶又安心摇着贵妃椅,晒着太阳慢慢睡去。
隐约间,感觉有人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看来是二爷忙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