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厉轻咳一声,压下心底的情绪,端起骨瓷汤勺,舀了一勺香菇鸡汤吹凉,递到她嘴边,“尝尝看,不合口味我让人重做。”
鹿溪微微一怔,鼻尖萦绕着香菇鸡汤的暖香,骨瓷汤勺的边缘还残留着拓厉掌心的温度。
她下意识地张嘴含住勺沿,温热清甜的汤汁瞬间滑入喉咙。
“怎么样?” 拓厉的指尖擦过她下唇的汤汁,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却好似一道电流,猛地让鹿溪的心颤了一下。
她的脸颊愈发滚烫,微微低下头,嗫嚅着:“好喝……”
“既然好喝,那就多吃点,吃完后去体能锻炼一个小时。”
鹿溪握着筷子的手瞬间顿住,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体、体能锻炼?可我才刚回来.......”
“怎么,明天不想去博物馆工作了?我己经柏林博物馆的馆长打好了招呼,今天你好好吃饭,认真锻炼,明天就可以去工作。” 拓厉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眼神中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鹿溪一听到明天就可以去博物馆,立马来了精神,端起碗便开始干饭。
一个小时后,拓厉牵着鹿溪来到后花园的私人运动训练馆。
鹿溪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宽敞且极具现代感的空间,虽然之前她被关在这座城堡中一个多月,可还从未进过这里。
天花板上的无影灯将整个场馆照得如同白昼。
墙壁上挂着各种专业的拳击沙袋,大小各异。
沙袋下方,是一片柔软且富有弹性的拳击专用地垫。
场馆的一侧,摆放着一排先进的健身器械,从可以锻炼全身肌肉的多功能训练器,到针对特定部位的单功能器械一应俱全。
而另一侧,则是一个专门的射击区域,用厚厚的防弹玻璃与其他区域隔开。
里面摆放着专业的射击靶位,远处的靶子清晰可见,旁边还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枪支。
鹿溪暗暗感叹,怪不得拓厉的身材这么的....,想必他平日没少在这里与这些器械打交道。
正在鹿溪愣神之际,拓厉的目光己经在这些健身器材上游移,试图找一种适合鹿溪现在体能与基础的锻炼方式。
可是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只能轻叹一口气,抬步走到一台跑步机前。
他朝着鹿溪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鹿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跑步机旁。
拓厉用手掌虚扶着她的腰际,待她站稳后才松开手,指尖轻轻叩了叩跑步机的扶手,随后退到两步开外的墙边,背脊斜倚着冷硬的墙面,冰蓝色眼眸像精准的瞄准镜般锁定她:“开始吧!”
颇有一副监工的架势,极像读书时期总爱站在跑道边计时的体育老师,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让鹿溪的心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在屏幕上将速度加到5km/h。
““嗯?” 对面立刻传来拓厉很是不满的一声轻哼。
鹿溪咬了咬唇,将速度加到9km/h,正准备按开始按钮。
“不够,加到 12km。” 拓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冷硬。
鹿溪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咬着牙将速度加到12km/h,对面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拓厉双手抱胸,倚着冷硬的墙面,皱着眉头看着跑步机上才跑一会儿就累得脸颊通红、呼吸急促的鹿溪。
以前逃跑的时候跑得那么快,又那么拼命,怎么如今在跑步机上就这点能耐?
终于,鹿溪坚持不住了,在跑步机上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靠在扶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衣衫,贴在她的后背。
死寂的喘息声中,拓厉突然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宝贝,要是跑不动了,我们换种方式消耗体力?”
他倚着墙面,冰蓝色眼眸如猎食者般锁定她汗湿的身影,滚烫的目光在她滑落的肩带、起伏的胸口处流连,眼底翻涌的暗潮裹挟着令人战栗的侵略性。
鹿溪被这目光烫得浑身发僵,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滑落的运动背心肩带。
心底警铃大作,她咬着牙重新按下跑步机启动键,加速的履带声里,混杂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拓厉看着鹿溪重新踏上跑步机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随后,他的目光在整个健身室里缓缓扫了一圈,冰蓝色的眼眸中再次涌起几丝暗潮。
迟早他会在这里和她进行另外一种运动。
可是,鹿溪没跑一会儿后,就实在支撑不住了。
她什么也不顾了,咬着唇在跑步机上再次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心肺中的空气全部吐出又重新填满。
拓厉看着她汗湿的发黏在脖颈,喉结滚动着上前两步。“这就跑不动了?”
他的声音沉进健身房的回音里,尾音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好一会儿后,鹿溪才抬起头,那张白净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仿佛清晨挂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
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因疲惫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犹如小鹿般楚楚可怜。
她看着拓厉,缓缓开口:“拓厉,今天能不能就到这里呀。”
声音娇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说着,她伸手轻轻拉住拓厉的衣角,像是怕他不答应,又轻轻晃了晃,眼神里满是祈求。
拓厉瞬间一愣,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鹿溪的指尖攥着他衣角的力度极轻,却像根细弦勒住了他全身的神经,泛起丝丝麻意。
印象中鹿溪好似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却莫名地让他极为受用。
若是此刻鹿溪想要他的命,他竟觉得也不是不能给。
拓厉喉结滚动着,眼底翻涌的暗潮化作灼热的火苗。
他突然拽住鹿溪的手,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
“也行,不过要用吻来抵,亲一下抵五分钟。”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冰蓝色眼眸死死锁住她水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