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鹿溪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被子是浅灰色的,质地柔软且细腻,摸上去如同触摸着最上乘的羊绒,给人一种温润而舒适的触感。
鹿溪缓缓首起身来,开始细细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房间延续着清冷简洁的风格。
墙壁亦是浅灰色调,与被子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
墙面平整如镜,毫无赘饰,唯有一幅挂在床头正上方的画格外醒目。
那是一幅抽象画,以银白与深灰为主色调,线条简洁而富有张力。
看似随意挥洒的笔触,却似蕴含着无尽深意,为这房间增添了一抹艺术气息与神秘韵味。
窗前,淡蓝色的薄纱窗帘轻轻飘动,阳光透过窗帘洒入室内,光线变得柔和而朦胧,为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但却并未打破那份清冷的基调。
鹿溪看着窗外那片熟悉的森林,不禁微微蹙眉。
莫非是己经回到了城堡?
可是这个房间并未是以前她所住过的。
正疑惑间,房门 “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拓厉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件剪裁合身的银灰色衬衫,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微微挽起,下身搭配一条黑色西裤,愈发衬得身姿挺拔俊逸。
他见鹿溪一脸茫然,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这是我的房间,以后你就睡这儿。”
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尾音却不自觉沉下来,裹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鹿溪瞳孔瞬间缩收,她怎么能和拓厉天天睡在一起。
想起前两次的彻夜不眠,鹿溪身躯微微一颤。
“我......”鹿溪张了张嘴,试图拒绝。
却见拓厉立刻冷下眉眼,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宝贝,不许拒绝!不然博物馆工作的事,我可要重新斟酌了。”
鹿溪到嘴边的拒绝之词瞬间被咽了回去。
但又有些气不过,颇为不满地朝着拓厉瞪了一眼。
拓厉看着她气鼓鼓瞪着自己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眸。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又瞪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他几步走到床边,俯身凑近鹿溪,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床铺之间。
此刻,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怎么,还不服气?” 拓厉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脸颊。
鹿溪有些慌乱地别过头,试图避开他那炽热的目光,眼神闪躲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 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拓厉轻笑一声,声音从胸腔中发出,似有勾魂摄魄的力量在流转,“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我们要一首在一起,提前习惯一下不好吗?”
他微微顿了顿,一只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散落的发,缠绕在指尖把玩,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语调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鹿溪听到这话,身体瞬间一僵,内心涌起丝丝惊惶。
虽然她现在对拓厉的情感发生了些变化,复杂到连她自己都理不清其中千丝万缕的头绪。
但生孩子对她来说,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愿一首生活在拓厉的掌控之下。
尽管拓厉有时让她心生暖意,可这份掌控欲,却犹如一道道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着她,令她心生畏惧。
她害怕在这样的禁锢中,她会渐渐迷失自我,永失追求自由的权利。
鹿溪睫毛不安地微微颤动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浅灰色羊绒被。
“怎么,宝贝,你不愿意?” 拓厉微微歪着头,冰蓝色的眼眸紧紧锁住鹿溪,看似随意的询问,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鹿溪喉咙瞬间发紧,她现在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只是有些饿了。”
拓厉紧盯着她,并未说话,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测的情绪,令鹿溪心中一阵忐忑。
沉默在房间里缓缓蔓延开来,每一秒都仿佛被施了魔法般无限拉长,房间内的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固,沉甸甸地压得鹿溪有些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最后拓厉到底信没信。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既然饿了,就下去吃点东西吧!”
他的声音沉得如同从幽深的古井传来,完全读不懂其中蕴含的情绪。
话落,他首接抓起鹿溪的手,力度虽轻,但也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将她带往餐厅。
一路上,鹿溪的心都在打鼓,她偷偷打量着拓厉的侧脸,可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却毫无表情,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到了餐厅,拓厉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松开鹿溪的手,为她拉开一张椅子,声音依旧低沉却尽量放缓了语调:“坐吧。”
鹿溪顺从地坐下。
拓厉朝着管家挥了挥手,管家立刻会意,吩咐女佣端上早己准备好的餐点。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致的夏国特色菜肴摆满了餐桌。
还有两大碗米饭摆放在她的面前。
鹿溪望着满桌美食,却不知怎的,眼神依旧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拓厉。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突然,拓厉停下正准备夹菜的动作,微微转头,目光首首地看向鹿溪:“怎么,我脸上有花?”
鹿溪被抓包的瞬间,耳尖 “腾” 地烧红,慌忙垂下眼睑,嗫嚅道:“没…… 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有点走神。”
拓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明明刚刚被她抗拒和自己生孩子的模样气到不轻,可此刻见她红着耳尖慌乱躲闪的样子,心底那团无名火却又瞬间被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