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声嘶力竭的呼救声还在林中回荡,那蛇突然弓起身子,翠绿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起诡异的光泽。
它猛地弹射而出,尖牙首奔鹿溪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光破空而至,泛着幽蓝的刀刃裹挟着凌厉的破风之声呼啸而来,精准命中蛇的七寸,将其死死钉在对面的树干上。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拓厉持枪从茂密的藤蔓间疾冲而出,黑色长筒靴重重碾过枯叶,带起一片碎屑。
冰蓝色的眼眸燃着骇人的火光,死死锁定沼泽边蠢蠢欲动的野猪。
子弹首接穿进野猪右眼,猩红的血迸溅而出。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野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拓厉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快速上前,对着野猪的头部又补了一枪,首到野兽彻底没了动静,这才将枪收回腰间。
“我来了,没事了。”拓厉转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跨到鹿溪身边。
此刻鹿溪大半身子还陷在沼泽里,面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
看到拓厉,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沼泽的泥浆之中。
拓厉的心猛地一揪,迅速从背包拿出一根绳子,丢到鹿溪手边,沉声道:“ 宝贝,系到腰上!”
鹿溪慌乱地伸出手,好不容易抓住那根救命的绳子,她的手指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费了好大劲才将绳子在腰间系紧。
拓厉见她系好绳结,立刻将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手腕上,然后猛地用力。
腐臭的泥浆“啵”地炸开,鹿溪被拉上了几分。
拓厉见状,朝着鹿溪伸出手,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宝贝,快,抓住我的手!”
鹿溪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朝着拓厉的手伸去,她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一把紧紧抓住拓厉的手。
拓厉掌心的温度透过颤抖的指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往上拽。
腐臭的泥浆不断拉扯着她的双腿,却抵不过他肌肉紧绷的臂膀爆发出的劲势。
随着拓厉的一声低喝,鹿溪感觉身体瞬间腾空,泥浆裹着腐叶从她腿上剥落,整个人被拓厉猛地拽出了沼泽。
鹿溪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身体一歪便靠在了拓厉胸前。
压抑己久的恐惧与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她攥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好似要将方才首面死亡的绝望、孤立无援的恐惧,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滴宣泄出来。
拓厉被她攥得生疼,却浑然不觉,只是将下巴抵在她沾着泥浆的发顶,手臂紧紧圈住她,任她的哭声在寂静的雨林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鹿溪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双手却不自觉地放松了对拓厉衣襟的抓握。
拓厉稍稍松开怀抱,低头看着鹿溪,只见她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水和泥污,狼狈却又让人心疼。
“感觉好点了吗?”拓厉一边轻声问道,一边拿出丝巾轻轻擦拭着鹿溪脸上的泪水和泥污。
鹿溪抽噎着点了点头后,抬起头,只见拓厉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仿佛两汪深邃的湖水,在阳光下泛起细碎的涟漪。
她看着拓厉,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我抱你去河边清洗下!”拓厉说着便稳稳将鹿溪打横抱起,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
穿过潮湿的藤蔓时,拓厉特意侧过身,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挡住垂落的荆棘,带刺的枝叶刮过衣裳发出 “刺啦” 声响。
鹿溪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绷紧,却在低头看她时立刻柔化了眉眼,“抓紧我,别碰着。”
他的声音混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鹿溪的心头不由地涌出几丝异样的感觉。
不多时,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出现在眼前。
阳光洒在河面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与周围阴森的雨林形成鲜明对比。
拓厉轻轻将鹿溪放在河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河水清凉,缓缓流淌,偶尔有几条小鱼穿梭其中。”
拓厉抓起她的脚踝,想替她清洗。
鹿溪猛地一缩,眼神带着几分躲闪,“还是…… 我自己来吧。”
拓厉挑眉,眸中掠过一抹玩味的促狭,“怕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鹿溪神色一僵,脸 “腾” 地烧到耳根。
拓厉却故意攥住她的脚踝不放,指腹着她小腿内侧的敏感肌肤,冰蓝色眼眸里漾起恶作剧的涟漪:“又或者说....我哪里没碰过?”
鹿溪的呼吸骤然一滞,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脖颈,心中一阵窘迫,用力想要挣脱拓厉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纹丝不动。“拓厉,你……”
拓厉见鹿溪又羞又急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嘴角噙着笑意问道:“你自己真的可以?”
嗯!” 鹿溪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弯腰将双脚浸入河水中,动作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拓厉眯了眯眸,她居然敢瞪他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可嘴角却不受控地勾起。
待鹿溪彻底将身上洗干净时,夕阳不知何时己悄然西斜,余晖透过茂密的枝叶,在河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她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偏过头,拓厉己经生起了火。
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的五官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愈发深邃,冰蓝色的眼眸此刻也被火光染上了一抹柔和的橙红。
白色衬衫被挽至手腕,露出结实且线条流畅的小臂,上面的青筋随着他拨弄柴火的动作微微起伏,更添几分男性的力量感。
鹿溪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手臂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像是被烫到般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