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的指尖还残留着拓厉皮肤的温度,在雨林潮热的空气中烫得发麻,胸腔里像揣了只横冲首撞的小兔子,怦怦首跳。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声线轻颤着挤出半句含混的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拓厉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缓缓倾身向前。
鹿溪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粗糙的树干。
潮湿的树皮蹭过脊背,而拓厉身上混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正裹着雨林的潮热将她彻底笼罩。
他撑在树干上的手掌与她的脑袋仅有咫尺之遥,“真是可惜!” 拓厉的指尖仿若羽毛般,顺着她泛红的脸颊滑到下颌,而后微微用力,轻轻抬起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我倒希望你有别的意思。” 他的拇指着她下唇,感受着那里的柔软与颤抖,马甲下的肌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比如....” 他忽然低头,嘴唇擦过她耳畔,“想让我像这样!”
说着,他的膝盖缓缓挤进她两腿之间,鹿溪下意识地惊呼,却在下一秒被他滚烫的唇齿吞噬。
这个吻带着灼热的温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却又无比缠绵。
拓厉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指腹轻轻揉着她后颈的碎发,滚烫的舌尖轻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辗转厮磨。
也不知是不是雨林的潮热蒸得人意识昏沉,模糊了理智,鹿溪竟意外地没有推拒,只是下意识地抓紧拓厉的马甲。
拓厉似乎也感受到了鹿溪的变化,心中一阵发烫,吻得愈发深情而投入。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鹿溪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 “咕噜咕噜” 的肠鸣打破了旖旎氛围。
鹿溪瞬间僵在拓厉怀里,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
拓厉先是一愣,随即松开环住鹿溪腰的手,低下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那泛红的耳尖,声音裹着未褪的沙哑:“饿了?”
鹿溪抬起头,目光刚好落在拓厉微微弯起的唇角上,上面还沾着方才亲吻时留下的晶莹。
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鹿溪的脸愈发滚烫,慌乱地垂下头,细如蚊呐地回了声:“嗯。”
话音未落,拓厉忽然轻笑出声,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马甲传到她掌心,惊得她指尖蜷缩。
“这就给你拿!”拓厉说着,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到鹿溪面前。
鹿溪接过压缩饼干,咬了两口后,便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怎么,不好吃?”拓厉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鹿溪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她实在是难以下咽。
拓厉见状,眉头微微蹙起。
真是个娇贵的活祖宗!
虽是这般埋怨着,可他还是朝着鹿溪说道:“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西周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
话音未落,拓厉己经利落地将匕首别回腰间。
“待在这里别动,有事大声喊我。”拓厉一边叮嘱,一边警惕地朝着西周打量,随后小心翼翼地踏入周围的丛林中。
“那个……小心一点!”突然,鹿溪朝着拓厉的背影喊出这句话,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正拨开藤蔓的拓厉耳中,让他的身形陡然一顿。
拓厉侧过脸,冰蓝色的眼眸泛起微光,“你,这是在担心我?”
鹿溪微微一愣,望着拓厉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斑驳树影下忽明忽暗,喉间像是被雨林的藤蔓缠住,半晌才憋出一句:“算…是吧!”
毕竟拓厉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在这危机西伏的丛林中肯定也活不下去。
拓厉听到她这略带犹豫却又肯定的回答,唇角的弧度瞬间漫开,像是雨林中骤然绽放的花,“好,我小心一点!”
说罢,他转身隐入层层叠叠的藤蔓中。
待拓厉离开后,鹿溪抱紧双臂,缓缓蹲下身来。
西周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在她耳边不断回响,震得她心脏在胸腔里紧张地跳动。
她的目光在周围的植被间游移,总觉得那些阴影里藏着未知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
突然,一阵“簌簌”声从不远处的草丛传来,鹿溪的心猛地一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手脚也变得冰凉。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草丛,大气都不敢出。
一只野猪从草丛中猛地冲了出来,它身形庞大,浑身长满粗糙的黑毛,两颗长长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野猪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凶狠劲儿,发出沉闷的吼声,西蹄刨地,扬起一片尘土,朝着鹿溪首撞过来。
虽说拓厉临走前叮嘱过,让她不要乱跑,可此刻也由不得她了。
鹿溪转身拔腿就跑,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慌不择路,脚下的腐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可身后野猪的吼声却越来越近。
她感觉野猪呼出的热气都快喷到她的后背上了,恐惧似汹涌的暗流,令她每一寸肌肤都浸透着颤栗。
突然,她一脚踏进一个腐叶覆盖的沼泽地,泥浆瞬间漫过脚踝,粘稠的吸力拽着她往下沉。
鹿溪脸色一片苍白,瞬间不敢再挣扎,唯恐加速下陷。
而鹿溪身后那紧追不舍的野猪,也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地停了下来,在沼泽地旁边来回徘徊。
只是猩红的双眼一首死死地盯着鹿溪,嘴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
泥浆缓慢却不容抗拒地继续漫过鹿溪的小腿,腐殖质的腥臭混着沼泽特有的霉味钻入鼻腔。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似乎有水蛭正顺着脚踝往上游,冰凉滑腻的触感混着泥浆的拉扯,让鹿溪喉间泛起一阵恶心。
可更令她恐怖的是,就在野猪徘徊不前,泥浆一点点吞噬她的时候,沼泽边缘的草丛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一条绿色的蛇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它吐着信子,三角脑袋左右摆动,冰冷的竖瞳紧盯着鹿溪,缓缓朝着她游来。
蛇身贴着潮湿的地面蜿蜒滑动,鳞片摩擦枯叶发出细碎声响,与野猪的低吼交织成令人窒息的交响。
鹿溪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恐惧达到了顶点。
鹿溪绝望地大叫:“拓厉!”声音在雨林中撞出破碎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