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虞,你在发什么呆呢?”
关明虞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头看见关巧在身后。
她莞尔一笑,回答道:“妈,我没事,我只是刚才没看清嫂嫂的模样,想着看一眼。”
她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挽着关巧的手走了出去,临出门转头。
抬头看楼上,没了人影,只有被关上的房门。
“明天有添名仪式,到时候你就见着了。”
关巧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着。
关明虞是她和宁赫理领养的女儿,虽然没有姓宁,夫妻俩对这个女儿却宠爱至极。
……
啪。
卧室门被宁昭野反手关上,卧室里开着昏黄的小灯,露台上的风吹起层层窗帘。
他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苏向寒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带到面前。
“呃……怎么了?”
她有些莫名。
宁昭野慢慢地低下头,一双冷眸微眯,凑近她的眼前道:“你不谢谢我?”
嘴角挂着得意玩味的笑。
谢他?
谢他什么?
她摇摇头表示不解,一双清澈的眸子懵懂。
宁昭野将人拉的更近,低声道:“谢我给你撑腰。”
否则宁家那几个老奸巨猾的,不得把她这只小狐狸生吞活剥了才怪。
苏向寒脸上带着笑意,也格外认真的回答道:“谢谢你的好意,但以后别这样了。”
她推开他的手,轻轻地靠在一架钢琴旁。
她不想目标太大,小说里女主经常因为这样的特殊待遇被针对。
宁昭野刚才还得意的神情,闻言瞬间垮脸。
他后退一步,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你个没良心的,老子给你做了坏人还不领情。”
他转身走向床尾的真皮沙发椅边,慵懒地躺了下去。
这间卧室出奇的大,床在正中央,开放式衣帽间在左边,右边是全落地窗,外面是阳台,进门沙发椅前面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
她匀称曼妙的身姿靠在钢琴上,美的赏心悦目,身上的丝绸裙像一幅欧洲上世纪放在古堡里的油画。
而卧在沙发椅里的宁昭野,则像赏画的人。
苏向寒耐心地说道:“不是我不领情,是你们宁家的长辈实在太难缠,你对我越好,他们就越喜欢找你的麻烦,我不想你为难,所以在人前不用对我这么好。”
字字句句,看样子都是在为了他考虑,不得不说苏向寒自己都动了。
闻言,宁昭野挑眉,眸色凝了凝,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掠过。
他冷声道:“怎么?现在又在我面前做小伏低了?”
那天他可是亲眼看见她一个人有理有据地站在那老东西面前叫嚣的。
刚才在大厅不也伶牙俐齿的羞辱齐澜玉。
这会又在他面前表现的这样贴心。
苏向寒摆摆手作罢:“算了,以后也不会经常回这里住。”
她优雅地摘下耳环,放进首饰盒里。
一转身就能看见衣橱里准备好的真丝睡衣,她拿起睡衣光着脚进了浴室。
宁昭野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角,从衣橱间暗格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在浴室门口。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咔嚓。
门从外面被关上。
……
是夜,天越来越沉,风吹过庄园空旷的草坪,拍打着菱格窗,有雨嘀嗒陆续落下。
下雨了。
苏向寒拨开一旁的纱帘,一眼就能看到窗外。
下面是蜿蜒的小道,昏黄的灯光下,能清晰地看到毛毛细雨。
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卧室里早就没了宁昭野的身影,低头才看见一双粉色的拖鞋。
她走到露台上,风吹地有点冷,她转头远远地能看见一抹灰色的身影,就站在远处那栋楼前。
那是一栋没有任何灯光的楼,白色栅栏高高地围绕一圈,上面缠绕着绿色的藤蔓。
有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久久地立在庭院里,黑色的伞沿恰好遮住他的脸,露出锋利的下颌线,看不清神情。
只有甬道旁的路灯打在他的身上。
苏向寒转身进了卧室,找了一件白色呢绒大衣裹上。
她一路下楼,走到那栋楼前面。
没猜错,站在那里的正是宁昭野。
细雨飘进来,他的肩头染上湿意。
她刚想走进庭院,鞋踩在的草坪上,突然噤声。
宁昭野面前是一座墓碑,灰色的碑约摸一米高,立在藤蔓中间,周遭是被雨水打湿的凌霄花。
花朵娇艳,衬得墓碑格外凄凉。
宁昭野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
她也不便上前打扰,正想找个合适的位置站着默哀。
没听说宁昭野有兄弟姐妹,这大概是宁昭野母亲的碑。
她正想着。
突然,他转身勾了勾手指,“乖,过来。”
像是在招手唤一只小宠物。
她不知怎的,脚不受控制地走到他身边。
她抬头看去。
宁昭野没看她,眸子一首盯着碑,他缓缓弯下腰,伸手抚掉照片上的雨水,让她能看清。
“这是我们母亲吗?”
苏向寒开口问,低头看向照片。
照片里是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和宁昭野很相似。
只不过宁昭野看起来更冷,不近人情。
照片里的人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亲近。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灰白照片。
“她死在生产那天,我没有真正见过她。”
宁昭野低头说着,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走不到三年,老东西就新娶了,根本不记得为他生孩子死掉的可怜女人。”
他声音有些起伏,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心。
“只有你记得她,妈知道你还记得她,一定会很欣慰……”苏向寒站起身,伸手捏住他的掌心。
她想到了自己查到的那些真相,还有宁赫瑾那张丑恶的嘴脸。
“不,她不会欣慰,是我的出生,带走了她。”
至亲之人因为自己离开,是宁昭野一生的潮湿,她不知道,宁昭野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一个看起来那么果断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陷入无尽的自责循环中。
宁昭野垂头看着她紧握自己的手,眸色又冷了许多。
“你说你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闻言,苏向寒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脊背处攀上来,心底有些发怵。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缓缓抬头,眼圈有些发红,在路灯下泛着水光。
“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因为我爱你。”
只因为要攻略他。
这是她的心里话,不然谁没事跟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待在一起。
宁昭野轻笑,指尖慢慢攀上她的脖子。
“那也愿意为我去死?”
他轻挑眉,指尖抚摸她的细颈,神色讥诮偏执。
苏向寒垂眸看着那只大手抚摸过自己的肌肤,像利刃划过,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眸,双眸充血,噙满了泪水,合上的双唇始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倏地,他从身后的保镖腰间拔出一把短刃,塞进她的手里。
“证明给我看。”
爱他愿意为他去死。
他不信。
所以他真的要她去死吗?
苏向寒掌心冰凉,颤抖的握着那把短刃,看着宁昭野阴鸷的目光。
她慢慢将短刃抬起。
她想过了,这里是书中世界,任务还没完成,系统一定不会让她真的翘辫子的!
系统大人,一定要给她重生的机会啊!
苏向寒闭上双眼,咬牙狠心,短刃刃尖对准心口。
狠狠刺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系统大人真的来救她了!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一抹热意浸湿她的指尖。
她睁眼,垂头看向心口。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刀刃,温热的血液流出,浸湿了她的指尖。
他这是……
苏向寒有些不解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