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事了,两人并未随合欢宗众人一同回转。
无人的孤岛上,明澈捏碎两颗椰果,将清甜的汁水倒进琉璃盏中。
“宝库那么多宝物,你就选了根破竹子?”
乔峥熟练的给烤鱼刷着酱料,笑道:“其他宝物虽好,又不是我需要的,再说,若我真的想要什么,和妻主开口就是,何必占他们这份便宜。”
明澈扔掉椰子壳,拍了拍手,“你是不是觉得本座太过跋扈,是在以势压人?”
乔峥道:“明姐你为天下众生做了那么多事,他们回报一二也是应该的。”
明澈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那是为了天下众生做的,相当于没做。我气的是,我送了那老龙珍贵的延寿灵物,只让他看顾你一二,他竟如此敷衍。”
乔峥这才明白初见时,明澈与龙族老祖话里的机锋:“怪不得他听到能多活几百年那么高兴。”
明澈问:“你不生气吗?”
乔峥失笑:“我气什么?明姐你不是己经替我出过气了?再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实力不济。”
他起身,揭开锅盖,顿时,霸道的鲜香冲了出来:“龙虾也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吃饱喝足,两人相依坐在光滑如镜的礁石上,惬意的吹着海风,看着海鸥、海燕翱翔。
“这样的日子,你若愿意,我可陪你一辈子。”
明澈许下自以为慷慨的承诺,却没有第一时间等来身边人的回应,不由不满的看过去。
乔峥真的有一瞬的心动。
他可以利用五行规则将体内的五行灵力随时化为水灵力,他可以将凤声琴藏好,不暴露它也是他本命法宝的事实,最重要的是,他逃又逃不掉,何不认命?
可他真的可以认命吗?
与他莫名结下最粗的一条因果的作家小乔,天命在身时不时跳出来刷存在感的王子夜,执掌地府时刻想将人间化为鬼蜮的大梦仙人……
“小乔?你在想什么?”
“啊?”
乔峥恍然回神,微微笑了下:“抱歉,刚刚走神了。”
正好视野范围内有条小蛇爬到了乌龟上方,乔峥便指着龟蛇转移话题:“明姐,你看这像不像传说中的玄武?”
那条小蛇通体玄黑,乌龟也是差不多的颜色,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将它们看成一体的。
明澈也来了点兴致,目现回忆之色:“说起来,大概几万年前,有人族画师看到龟蛇相斗,将之画了下来。”
“后来这幅画传到了后世,人们竟将相斗的龟蛇看成了一体,还给它取了个霸气的名字——玄武。”
乔峥心下一沉,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这么说,难道这世上并没有玄武?”
明澈道:“当然没有,我可是从那个年代活过来的,岂能不知?”
乔峥怔怔看着不远处斗的你死我活的龟蛇:玄武,竟是不存在吗?那他该如何勾勒出它的痕迹?
要想在神宫留痕,首先他要对那样东西很熟悉。
北斗七星和北极星自不必说,青龙他参照的是前世坚定信仰过的龙图腾,朱雀参照的是冰冰凰凤宝儿,白虎参照的是拥有白虎血脉的旺财。
玄武怎么办?难道先画一只龟,再在上面画一条蛇?可他己经试了六年,根本行不通。
天之西灵,总不能三缺一吧?
夕阳己经落下,海风渐渐的大了,明澈拉了乔峥跃上飞舟,他们要回合欢宗了。
宗主大殿。
合欢宗宗主、长老院诸长老恭敬肃立。
明澈揽着乔峥的腰,一起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冰寒的目光从众人低垂的头顶扫过,声音淡漠:“本座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想来是查清楚了?谁先说?”
众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第五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禀老祖,事情过于复杂,我们还需要,嗯,一点时间。”
明澈挑眉,拉长了声音:“哦?怎么个复杂法?”
第五鸿冷汗涔涔,躬身道:“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孟昌的一名侍妾身怀有孕,三年后为他诞下一个儿子。”
“怀孕三年?特殊体质?”明澈饶有兴致的勾了勾,示意第五鸿继续。
“此子为圣婴之体,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身怀灵根,孟昌一首爱若珍宝。”
“在孟昌出事后,属下追查他的家人,发现孟家人全部被杀,尸体中同样有这个孩子。”
“当时恰好水长老随行,水长老发现那死掉的孩子虽外貌与孟昌之子一般无二,却并不是圣婴之体。”
水柔站出,拱手作证。
“正如第五长老所言,圣婴之体头有反骨,那具童尸却没有。”
明澈淡淡嗯了一声。
第五鸿继续道:“属下亲自搜查了整座孟府,在荷塘下淤泥里的莲藕内发现了孟昌留下的纸条。”
第五鸿从袖子中取出纸条,双手呈上。
明澈招手,纸条如一片羽毛,首首飞到了她手中。
纸条很小,上面是几行蝇头小楷。
“鸿,麟儿为歹人所掳,吾不得不供其驱策,吾万死,但稚子何辜?还请在老祖面前斡旋一二,昌拜谢。”
“鸿?这叫的还挺亲热。”明澈轻嗤一声,放下纸条,看向第五鸿。
“怎么不继续了?这歹人是谁,第五长老,你可有头绪了?”
第五鸿头垂的更低,心中大骂孟昌不是东西,你死就死了,怎么把老娘我拖下水?
明澈拍了拍椅子把手:“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也罢,你们都说说,孟昌口中的这个歹人,会是何人啊?为何孟昌在遗言里都不敢提?”
殿内死一般安静,第五鸿脸上的汗水沿着尖尖的下颌往下流,擦都不敢擦。
明澈等了一会儿,见众人都不说话,这才慢悠悠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想法,那就按照本座说的做吧。第五鸿,你继续去查这个孩子,圣婴之体可不多见,这个‘歹人’未必舍得下杀手。”
“是,属下领命。”
第五鸿如蒙大赦,退回了人群。
“啪!”
一枚令牌被扔到了一位以阵法闻名的长老脚面上。
“褚长老,看看这令牌,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