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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钟声快要敲响，林宸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楼下。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肩膀也酸痛得厉害，仿佛还残留着公司座椅的僵硬。
星苒是个作息极其规律的姑娘，这个点，她一定早就睡熟了。想到这，林宸掏钥匙的动作都放轻了三分。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屏住呼吸，缓缓拧开门，侧身闪了进去，再轻轻将门带上。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像个初次作案的小偷。
他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摸索着换了鞋。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头栽进客厅的沙发里，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大脑却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
先是挤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回家，晚饭后那旖旎的气氛刚酝酿到顶点，他甚至能感觉到星苒呼吸的温热，指尖轻触的酥麻，一个紧急电话又把他拽回了现实。打车奔赴公司，定位那个该死的服务器登录超时BUG，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攻克难关，然后再精疲力尽地坐末班地铁回来。
这一番折腾，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还好，问题解决了。李明在电话里都有些语无伦次地夸他，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让他疲惫的身体里涌起一股微弱却实在的暖流。这大概就是他拼命看书、拼命学习的回报，也是他渴望摆脱出身、证明自身价值的最好注脚。
可紧接着，晚饭后主卧里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
星苒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甜香气，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那一声娇羞又大胆的“你快一点呀”……林宸感觉自己刚刚被代码和逻辑冷却的大脑，瞬间又有些升温，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来日方长。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纯属有心无力，万一表现不佳，岂不是要被星苒笑话一辈子。再说了，她肯定早就睡了，自己不能为了这点私心吵醒她。
组长李明特批他明天可以中午再去公司，但林宸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一个实习生，正是要表现的时候，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掉链子。明天，必须准时到。
奔波出了一身臭汗，黏腻得难受，还是得再洗个澡。
林宸从沙发上撑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主卧。他记得自己的浴巾就放在床尾的椅子上。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一条缝。
月光和城市的灯火交织，透过薄薄的窗纱，温柔地洒在床上。星苒侧躺着，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小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她的睡姿恬静，呼吸轻柔，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这份静谧的美，让林宸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星苒的枕边，那套她自己解开的粉色，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的心跳又不由地加快。
她……就这么睡着了？
是在等自己回来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刚刚被理智强行压下去的燥热，轰的一下又窜了上来，首冲脑门。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跳如擂鼓。
不行！冷静！
林宸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抓起自己的浴巾，逃也似地退出了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浴室里，他把花洒的水温调到最低。
冰冷的水流当头浇下，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全身的毛孔都瞬间收缩。那股邪火总算被压下去几分，但身体深处仍旧有一股蠢蠢欲动的热流。他靠着冰凉的瓷砖，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星苒绯红的脸颊和那一声低喃。
冲完凉，他用浴巾裹住下半身，赤着精壮的上身走到客厅窗前。
窗外，车流如织，霓虹闪烁，这座庞大的城市在深夜里依旧不知疲倦。他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个从南方小村庄走出来的青年，如今也成了这万家灯火中的一员，身边还有了一个愿意为他“真空”入睡的姑娘。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归属感油然而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责任感，让他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他不再是那个只在代码世界里才能找到自信的少年，现实生活也开始被他牢牢掌控。
待头发半干，身体的疲惫感重新占据上风，林宸才再次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床垫微微下陷。
身旁的星苒似乎感觉到了动静，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向他，睡眼惺忪地呢喃了一句：“回来啦，快点睡吧。”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依赖。
“嗯。”林宸低低地应了一声，也钻进凉被里。
然而，他刚躺好，星苒就习惯性地凑了过来，一条手臂搭在他腰上，脑袋也枕在他的肩膀上，像只温顺的小猫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窝。她的身体完全放松，毫无防备。
林宸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只穿了一条平角裤。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星苒温热、柔软的肌肤正毫无防备地紧贴着他。那份惊人的弹性与温软，通过胸膛的皮肤，首接向他的大脑发送最强烈的信号。而且似乎下面也感受到了温湿茂密的气息。
这比刚才在浴室里冲冷水澡的刺激还要强烈一万倍！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瞬间点燃的炮仗，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一个地方汹涌而去。
他僵硬地侧过头，星苒的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她嘟囔完那一句就又坠入了沉沉的梦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给枕边人带来了一场多么严峻的考验。
林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丁点的反应就会惊醒她。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震破耳膜。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努力地在脑海里默写着今天白天练习的代码。他试图回想那几百行代码的逻辑，从变量声明到函数调用，从异常捕获到线程管理，每一个字符都在他脑海里跳跃。
一行，两行，三行……可怀里的温香软玉，鼻尖萦绕的淡淡体香，无时无刻不在瓦解着他的意志力。那些代码符号逐渐模糊，最终被她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呼吸所取代。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甜蜜的煎熬，理智与本能在他体内激烈交锋，自己就像要炸裂一般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在这种极限拉扯中看到天亮时，那股被压榨到极致的疲惫感终于战胜了一切。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脑子里的代码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化为一片空白。
最终，意志力防线宣告失守，身体的本能——对睡眠的渴望，取得最终的胜利。
林宸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搂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