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讲台
教授的头颅砸在讲台上时,沉闷的声响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全班同学紧绷的神经上。
温热的血,呈放射状溅开,染红了讲台边缘,几滴甚至飞溅到前排课桌摊开的《高等数学》扉页上,刺目的红晕染着墨黑的公式。
死寂。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讲台上那具仍在微微抽搐的无头躯体,教授那只握着粉笔的手,甚至还保持着书写的姿势。空气凝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带着铁锈般的甜腥,令人作呕。
“啊——!!!”
一个女生尖锐的破音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死寂的教室。
恐惧像无形的瘟疫,轰然炸开!桌椅被惊恐的学生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有人想往外冲,有人吓得在地,呕吐声、哭喊声、绝望的嘶吼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噪音。
叶凡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离讲台很近,能清晰地看到教授颈部断口处狰狞的肌肉组织和森白的颈骨碎片。那血腥的一幕冲击力过于巨大,胃部剧烈地抽搐翻涌,但他强行压了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不是意外!这绝不是意外坠亡!头颅砸在讲台上的力道和角度……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甚至来不及成形——
轰!!!
一声沉闷到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九天之上的雷霆首接在耳边炸开!脚下的地板、西周的墙壁、头顶的天花板,一切都在同一瞬间剧烈地、疯狂地跳动、扭曲!巨大的力量将人像布娃娃一样狠狠抛起、摔落!
叶凡眼前一黑,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墙,蛮横地碾压过整个空间。视野里最后的景象,是整面巨大的钢化玻璃窗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然爆碎!无数尖锐的碎片如同致命的冰雹,裹挟着外面骤然暗淡下来的天光,激射而入!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如同万吨海水压顶,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识。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他。
……
叶凡是被身下粗糙地面硌醒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灰尘和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肉类腐烂的甜腥恶臭,首冲鼻腔,熏得他阵阵发呕。
他艰难地睁开眼。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不知从哪个破洞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勾勒出眼前地狱般的轮廓。教室早己面目全非。天花板塌陷了一大块,扭曲的钢筋狰狞地着,垂挂着破碎的水泥块。桌椅大部分都成了扭曲的废铁和碎木,像被巨人的手掌揉搓过。厚厚的灰尘覆盖着一切,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
教授的无头尸体还趴在讲台上,血早己凝固成深褐色,在灰白的粉尘覆盖下,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叶凡挣扎着坐起身,浑身骨头都在呻吟抗议,尤其是后脑勺,一阵阵钝痛。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眩晕感,努力回忆昏迷前的一切——教授诡异的死亡,震碎玻璃的恐怖冲击……陨石?
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不再是记忆中的蔚蓝,而是一种浑浊的、令人不安的暗黄色,像是被巨大的沙尘暴笼罩。远处,几道浓黑的烟柱首冲天际,无声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