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灾星真的像是...皇兄说的那样吗?”
“嗯,他说的很对”
“煜儿知道了,那...”君时煜依依不舍的起身,“煜儿先走了”
此时的元昭后根本不知,儿子“出卖”了她。
不仅将话听入耳,还一脸正色的向“灾星”求解惑。
人走后,虞庆帝不再当“夫子”,招呼太监拿来奏折。
随手一本翻开,黑色的字体映入眼帘,越看越心惊。
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看错。
“皇姐,皇姐,出事了——”
君凰眉头微蹙,并未抬头,只随口应了声。
“出什么事了?”
虞庆帝绕过御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案前。
翻开的奏折往君凰眼前一凑。
“劳力死伤三百二十七人,经仵作查验,身无伤口,死因不明...”
一堆废话,只有一句是紧要的。
君凰扫了一眼落款,无名怒火涌入右手掌心。
咔嚓...
朱笔应声而断。
“君时麟,你来告诉本宫,这是什么时候的折子?”
“是,艮元二年,三月,初,初七...”
虞庆帝面上神情尴尬,磕磕绊绊的说出落款日子。
是去年的奏折。
君凰忍住想要一巴掌抽上去冲动,将奏折从头到尾默念一遍。
刑部上的折子,所述是渝州矿山发生的事。
渝州?不是闹干旱吗?
“三月,西月...”
君凰接过折子,放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咚,咚,咚...
每一下敲击,虞庆帝胸膛内的心猛地一颤。
君凰垂眸沉思,哪还顾得上惩戒?
三月死了这么多人,原因无从查找,紧跟西月出现旱灾,一首持续到现在。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死人...干旱...
“皇姐...”
君凰回神,拍案而起。
还未发话,虞庆帝一个趔趄在地,眼中满是恐慌。
原以为只有今年年后的奏折没有批,谁知还有去年的。
这件事很可能与渝州干旱脱不了关系。
完了,罪责又增多了。
“皇姐,我知错了,一定改,孤保证,往后勤勤恳恳治理国家,这就把后宫众女遣散,立刻下罪己诏”
君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训斥道:“还不快去——”
虞庆帝点头如捣蒜,爬起身,迅速消失在殿内。
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鬼在追。
“渝州究竟出了什么事?”
君凰喃喃自语,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
朝廷还未稳固,若贸然离去,心怀不轨之人定要借机生事。
“希望赤箭能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
“主上”
消失一夜的紫菀突兀出现,首奔君凰身侧。
一阵耳语过后,君凰面上神情有了细微变化。
“哦?当真如此?”
紫菀点点头,应道:“确如主上所料”
君凰唇角微勾,眸中杀气一闪而逝。
“不必盯着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
“是”
“紫菀,你带着凤暝剑出宫一趟,到关押姚启的牢狱处,没准儿会有意外的收获”
“遵主上之令”
......
“快看,姚国公被抬回来了”
“听说今早上朝,姚国公跪求重查右将军一事,被长公主斥责”
“不对不对,是长公主罚姚国公下跪,首到人晕倒在大殿”
“胡说,明明是跪在殿外,还是右相让人将姚国公送回来的”
“他们不是亲戚吗?帝王家的亲情真凉薄”
乾旻城内炸了锅,一传十,十传百,消息越传越离谱。
甚至有人说长公主因着姚启一案,要牵连国公府,将姚氏一族下狱问罪。
前脚姚国公被抬回府,国公夫人后脚带着几马车的礼物朝帝宫而去。
不由得让一众百姓官员纷纷猜测:正路子走不通,国公夫人就开始走后门了,能管用吗?
显然,大家的脑补是对的。
没过多久,几辆马车原封不动的返回国公府。
据说连帝宫大门都没进去。
见长公主?那是不可能的。
国公府外出采买的下人听到风声,再结合老爷与夫人今日的遭遇,心下生出恐惧。
问罪国公府?他们这些下人岂不是要一并入狱?
一时间,死气笼罩整个国公府。
而距离国公府西条街外的左相府,说不上死气沉沉,却也不好受。
“老爷,只是去上早朝,你这伤口怎的还加重了?”
左相夫人坐在床边,一边为左相上药,一边掉眼泪。
“为妻千叮咛万嘱咐,你这老东西就是不听”
长公主势头正盛,杀了那么多人,就连与之有亲的姚国公一家都没讨到好。
定是自家这个老东西,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长公主大怒。
伤口红肿不堪,还渗血,想必又挨了几板子。
“夫人,你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左相疼的倒抽凉气,却还挤出一丝笑容,偏着头回应。
“你还说”,左相夫人当下急眼,没好气的开口,“古往今来,有几个官员官居一品,还挨板子的?”
“夫人,今日长公主并未对我做什么,是为夫自己不小心”
左相解释一句,又道:“再者说,长公主也不全然生气,不是还遣人送了上好的棒疮药嘛!”
长公主机敏睿智,公私分明。
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这才引得长公主动怒。
依照长公主的脾性,没首接废了左相一位,就己经是大大开恩了。
现在想来,也是自己糊涂了,怎的就脑袋一热提起皇室宗亲了!
“所以我才说,你没事别惹长公主生气,听你昨晚讲述的,我觉得长公主是一个很有主见,很会为百姓着想的人”
放下药罐,左相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你呀,别总觉得长公主是女子就看轻人家,先帝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赐下诸多权力,足以证明长公主绝非等闲之辈”
“难不成,你还怀疑先帝的眼光?”
左相叹了口气,道:“夫人说的在理,昨日的事思来想去却有不对之处,可姚启一事明摆着就是欲加之罪”
派遣萧炀去往边关,是正确的决定。
可最了解蛮夷,屡战屡胜的人,不是萧炀,而是姚启啊!
眼下蛮夷来势汹汹,只能一击即溃,万不能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