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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河水清凉澄澈。林双雪蹲在岸边青石上搓洗衣裳，这是她半年来第一次偷闲。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在这个偏僻山村格外刺耳。
"请问，向阳服装厂怎么走？"
熟悉的声音让她手中的棒槌掉进河里。林双雪缓缓转身，看见肖战站在三步之外，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手里拎着两只沾满泥巴的皮鞋——显然他走了不短的山路。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肖战笑了："你忘了？当年在汽车站，你告诉过我你家乡的名字。"
河水哗哗流淌，像时光匆匆逝去。他们隔着一米距离对视，谁都不敢先迈出那一步。
"我来道歉。"肖战最终开口，"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但我从没想过耍你。最初是以助理身份去基层调研，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发现一颗蒙尘的珍珠，想亲手帮她擦亮。"肖战向前一步，"林双雪，我调查过你的过去，包括那个辜负你的混蛋。但正是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还这么顽强地活着，我才..."
"才可怜我？"林双雪冷笑。
"才爱上你！"肖战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周跑工厂？为什么熬夜帮你改方案？为什么看到你父亲病历就调动全院专家？"
林双雪呆住了。河对岸的放牛娃吹起口哨，惊飞一群白鹭。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别过脸，"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我是..."
"你是让我爷爷都佩服的女强人。"肖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肖氏集团与向阳服装厂合作协议书》——标题赫然醒目。林双雪快速接过文件浏览内容：肖氏注资五百万，保留原厂员工，她出任联合厂长...
"不。"她把文件递回去，"我不接受施舍。"
"这不是施舍！"肖战抓住她手腕，"是你用实力赢得的。那批刺绣衬衫己经接到巴黎老佛爷的订单，而肖氏需要你的创新理念！"
他的掌心滚烫，眼神炽热。林双雪突然发现，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上居然有了茧子，西装袖口还沾着线头——这半年，他是不是也去了车间？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
肖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因为只有你，在质检报告里发现了我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因为只有你，敢为了质量跟副厂长叫板；因为..."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珍珠胸针，"珍珠只有经历磨砺才会发光，就像你。"
阳光穿透珍珠，在林双雪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突然开心的笑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你知道吗？这是我十八岁后，第一次收到不是出于怜悯的礼物。"
肖战小心翼翼地将胸针别在她衣领："那么林厂长，愿意给我这个'前助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林双雪没有回答。她踮起脚尖，用一个生涩的吻代替了千言万语。河水欢快地奔向远方，像他们终于交汇的人生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