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冥雨
第一章 青冥雨
林风第八次查看手机导航时，GPS定位己经偏移到三百公里外的公海。他扯了扯被冷汗浸透的冲锋衣，登山靴在的岩层上打滑，碎石滚落深渊的回声要隔两秒才传回来。
这不对劲。
三小时前他还在半山腰的游客步道，现在却站在连本地地图都没标注的鹰嘴崖。腕间的墨玉扳指像块烙铁，内侧篆刻的螭龙纹正在皮肤下游动，青色幽光顺着静脉爬上小臂，在肘窝处结成模糊的符咒。
"见鬼！"他猛地甩手，扳指却像生了根。乌云深处传来闷雷，紫黑色积雨云如同倒悬的砚台，把正午的天光滤成诡异的昏黄。山风裹着腐朽的檀香气灌进鼻腔，林风突然想起爷爷临终时浑浊的瞳孔里闪过的异彩。
手机在防水袋里发出尖锐的忙音，信号格归零的刹那，整座山体开始震颤。那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庞然巨物在青铜棺椁中翻身。林风死死扣住岩缝，看着十步外的花岗岩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金线，裂纹沿着矿物纹理蔓延，最终勾勒出一扇三丈高的青铜巨门。
门环上的睚眦兽首正在滴血。
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眶，林风却不敢眨眼。青铜门表面布满铜绿，但那些凹凸的纹路分明是《山海经》记载的异兽图。当他的视线扫过饕餮纹时，浮雕的眼珠突然转动，血盆大口里传出苍老的吟诵声。
"太虚无形，炁之本体——"
林风惊恐地发现自己正用某种古语跟诵，每个音节都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青铜门轰然洞开时，十八道惊雷同时劈落山巅，暴雨在接触门内雾气的瞬间凝成冰锥，又在门槛处碎成齑粉。
羊皮卷轴从门内飘出时，林风嗅到了跨越千年的血腥气。卷轴表面用朱砂绘制的蝌蚪纹突然活过来，顺着他的指尖钻进皮肤。天灵盖像被重锤击中，无数金色篆文在视网膜上炸开，最后汇聚成西个流转着星辉的古体字——《太虚真诀》。
暴雨倾盆而下时，林风蜷缩在洞窟最深处。右眼看见现实中的闪电劈裂古松，左眼却映照出体内银白色的灵气在经络间奔涌。丹田处悬浮的玉简缓缓展开，每个字都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嘶——"他扯开衣领，发现胸口浮现出北斗七星状的红斑。洞顶渗下的雨水在距他三尺处悬停，形成透明水幕，倒映出的星图竟与玉简上的经络运行图完美契合。
当第一缕灵气冲破会阴穴时，洞外传来狼嚎。那不是野兽的嚎叫，更像是铁器刮擦骨头的声响。林风颤抖着摸到登山镐，却看见自己指尖萦绕着淡金色雾气——方才被暴雨淋湿的袖口，此刻正蒸腾起袅袅白烟。
暗红色的血顺着洞窟石缝渗进来，在灵气屏障外聚成诡异的符咒。林风突然读懂那些扭曲的纹路，那是用古梵文写的"锁"字。当他试图移动时，玉简上的文字突然暴涨，化作金色锁链缠住西肢百骸。
"呃啊！"剧痛从尾椎首冲天灵盖，林风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洞外暴雨中若隐若现的猩红竖瞳。那眼睛的主人穿着残破道袍，左手指骨上戴着与他相同的墨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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