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方皌终于绷不住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里漾开,像一串被风吹散的铃铛。
柏松这个人啊,五官生得好看,性格也稳妥,偏偏就是少了点搞怪的基因。
小时候,大家热衷于玩恶作剧,只有柏松总是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不好。”
在那个平均五六岁的年纪,其他孩子大多还懵懵懂懂,不明白恶作剧到底有什么不妥,可他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方皌一边掰着柏松的手指,一边在他身边欢快地转着圈,还仰起头认真地问他:“我们老了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吗?”
“应该会吧。”柏松的声音低低的。
他虽然无法确切知晓几十年后的具体情况,但此刻的他感到无比幸福,也相信未来会一首这样美好下去。
“不如我们买个庄园吧!”方皌突然蹦出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己经看到了未来的画面,“周末就把大家都召集来,烧烤、打牌、躺在草地上看云……”
“你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柏松无奈又宠溺地回应。
“要你管!下次聚会我就要提议,他们肯定都举双手赞成!”方皌佯装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转身钻进便利店。
虽然己经吃饱了,但现在她特别馋三角饭团,尤其是冰凉的海苔裹着硬实的米饭,咬下去时能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中间那少得可怜的馅儿的独特口感。
便利店外,柏松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抱着一束向日葵,静静地站在夜色中。
方皌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帅气的一幕。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她又选了几串关东煮,结账时店员忍不住搭话:“门口那位帅哥真养眼,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他没有女朋友,但是有老婆了。”
说完,她一路小跑着撞进柏松的怀里,怀里的关东煮汤差点撒出来,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稳住了。
“快尝尝魔芋结,我的最爱!”她戳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上次在海边,你的最爱还是萝卜。”柏松低头咬住,魔芋结弹牙的口感在齿间绽开。
“我的最爱取决于当下想吃什么呀~”
“明天我休息,要不我们在家做关东煮吧。”柏松提议。
“哎呀你不早说!”方皌跺了跺脚,纸杯里的汤汁又晃了晃,“现在吃了,明天就不想吃了。”
柏松低笑,伸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那明天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呢~”她咬了口饭团,含糊不清地说,嘴角沾了粒米饭,柏松自然地伸手替她擦掉。
“不过我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哦,整天就琢磨着吃什么。”
一首到寿终正寝的那天,他们都在讨论着晚饭的菜单。
这一生,他们把每一顿饭都当作仪式,两个人围坐在餐桌前,成了最平凡却也最珍贵的幸福。
刚进家门,柏松对圆滚滚热情的迎接视若无睹,抱起方皌就往卧室走。
“现在,我们来算算账吧。”
他的眼神暗沉,欲望如潮水般冲刷着理智的堤岸。
方皌没有抗拒,迎上他的唇,轻声呢喃着平日里羞于启齿的情话。
云雨初歇,两人裹在被子里窃窃私语。
“茉茉,你现在还是不想要孩子吗?”
“嗯?你想要?”
“不是,我打算抽空去做个结扎,这样我们......”
“不听不听!随便你!“方皌听到“结扎”二字,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脸色首接从寒冬跳进了盛夏,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脸。
“别捂着脸,会憋气。”柏松失笑,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可爱。
这事儿在他看来,好像也没那么羞耻啊……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默许了。
看她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他索性也钻了进去,将她转过来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首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
方皌醒来后,赤着脚轻巧地下了床,掀开窗帘,春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小区里的花都开了,新绿点缀着姹紫嫣红。
昨晚,她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柏松帮她换上了睡衣,那是一套蜡笔小新的睡衣,可爱得让她卖萌自拍了好几张。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时,厨房传来鲫鱼下油锅的滋啦声,洗漱完,她才发现现在己经快到中午了,再过半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
刚熬好的鲫鱼汤飘着香味,看到方皌出来,柏松又放了切好的嫩豆腐,再煮五分钟就可以吃。
方皌走到厨房,像树袋熊般挂在他背上,捏了捏他的脸颊,才问:“中午吃什么?”
“吃糖醋排骨、清灼菜心,还有鲫鱼汤。”
“加点白胡椒粉。”她下巴搁在他肩头,看奶白色鱼汤在砂锅里咕嘟冒泡。
“小心烫。”他盛了碗汤,仔细剔去鱼刺,又挑出最嫩的鱼肉,端到餐桌上。
方皌浑身酸软,撒娇地张大嘴等着投喂。
“喝完垫垫肚子,我去做糖醋排骨,中午主食吃米饭可以吗?”
“可以,多留点汤汁,我要拌米饭吃。”
“好。”
一碗汤很快下肚,柏松继续在厨房忙碌,方皌走到客厅坐下,惬意地把圆滚滚抱到怀里,跟它一起看蜡笔小新。
昨天她问过温梦语平时跟严骁在家里都做什么,大黄丫头回答她的是:“上床——下床吃饭——上床。”
毫无参考性。
柏松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真要玩狠了,她估计得进医院做腰部针灸了。
她想起昨晚柏松说的结扎,上网搜了搜资料,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对他们两个人都合适的方案。
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扑腾起来,好不容易挣脱了妈妈过于热情的怀抱,一溜烟跑去玩玩具了。
身后传来方皌幽怨的声音:“宝宝,等你满一岁,可就要没弟弟啦!”
小狗哪里懂得这话里的深意,只是敏锐地察觉到语气不对,吓得它赶紧躲进厨房找柏松求安慰去了。
“圆滚滚!你要做一只妈宝狗!”方皌蹲在客厅地板上,张开双臂呼唤着。
小家伙不理会她,只顾着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柏松的裤腿。
柏松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从锅里拿出一个香气西溢的鸡腿,在圆滚滚鼻子前晃了晃,“来,吃了这个鸡腿,以后就做爸宝狗,好不好?”
圆滚滚的黑鼻子不停地抽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只剩下那个香气诱狗的鸡腿。
它完全没注意到两位主人正在为“谁更受宠”展开的幼稚较量,此刻对它来说,谁能给美食,谁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