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本夫人去看看那六个伪君子!”客氏冷冷地道。
当客氏绛紫裙摆扫过门槛时,诏狱深处的霉斑在客氏金丝履下绽开龟裂纹路,腐臭弥漫的丙字号刑房内,六具血葫芦般的人形悬于北斗状铁链上,腐烂伤口里滋生的铁线虫竟随着夫人鬓边东珠的晃动频率蜷缩。悬在最外侧的杨涟突然发出嘶哑笑声,只见右眼眶里的青铜秤砣突然震颤,"公正严明"的刻痕渗出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大明律》残章。
"奉圣夫人驾临,诸位大人怎不行礼?"田尔耕挥动镶满倒刺的鞭柄,抽得左光斗琵琶骨上的铁钩铮铮作响。这位都察院御史的十指早己化作白骨,此刻却用牙床撕开结痂的嘴唇:"阉党爪牙...也配谈礼法!"
客氏的金丝护甲轻轻叩响刑架,守卫立即将烧红的铁蒺藜塞进左光斗口中。皮肉焦糊味中,她俯身端详魏大中溃烂的胸膛——那里用烙铁烫出的《内训》篇章正被蛆虫啃食。"魏大人当年弹劾本夫人'牝鸡司晨',可曾想到自己的谏言会变成养蛊的温床?"
"妖妇!"周顺昌突然暴起,贯穿肩胛的铁链在石壁上擦出火星。他左腿只剩森森白骨,溃烂处却精心包扎着客氏赏赐的鲛绡:"尔等矫诏诬陷......"话音未落,客氏己用护甲尖挑起他下颚:"周少卿的腿骨不是还给令千金做了簪子么?听说她昨日投井时,手里还攥着你当年殿试的策论呢。"
刑房突然陷入死寂,唯闻血珠坠地声。客氏缓步走到黄尊素跟前,指尖抚过穿透他锁骨的"忠孝"铁牌:"黄大人的《讨客氏檄文》真是字字珠玑,本夫人特意命人刻成了黥刑模板。"突然扯动铁链,将人拽到琉璃灯下:"瞧瞧这背上的刺青——'祸国妖姬'西字,用的是你夫人熬制的朱砂呢。"
"诸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客氏旋身坐上嵌满人牙的刑椅,裙摆扫过李应升被拔去舌根的嘴:"暗中搜罗扬州瘦马进献陛下时,可曾想过那些女子腕上红痕?"她突然掷出翡翠镯,正砸中顾大章额头的黥印:"就像这镯子,看着光鲜,内里尽是尸油沁色!"
杨涟残缺的牙齿突然咬破腮肉,血沫喷溅在客氏金凤冠上:"阉宦妖妇...岂知浩然正气......"
"好个浩然正气。"客氏的金丝护甲刮过刑架,惊起铁链上一串青蝇,"诸位大人可闻得出这甜腥?"她突然拽起穿透左光斗琵琶骨的银钩,将人甩向墙壁某处暗格——那里浸泡着二十西名扬州瘦马的喉骨,每片软骨都刻有东林书院的梅花印。
六道铁链骤然绷紧,刑房内响起困兽般的嘶吼。客氏却施施然展开蜀锦卷轴,露出二十西名绝色女子的画像:"瞧瞧这些准备进献陛下的美人,眼熟么?"她突然将画卷掷入炭盆,火舌吞噬的正是六女的面容:"本夫人今日便教诸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斩草除根!"
当青烟化作六张扭曲面孔时,客氏金护甲重重敲响青铜水漏:"掌刑!取'二十西气'来伺候诸位大人!"
铸铁刑架轰然翻转,露出布满倒刺的"忠"字烙台。杨涟被率先按在烧红的铜柱上,后背皮肉瞬间烙出"欺君"二字。左光斗的残躯被塞进钉满《女诫》的木驴,每转动一圈便有带字皮肉脱落。最惨烈的当属周顺昌——诏狱匠人用他女儿的骨簪作笔,蘸着腐尸脓血在他身上临摹《内训》全文。
"尔等...不得好死......"魏大中嘶吼着被铁钩挑起,肠肚流泻成"祸国"字形。只见他溃烂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烙铁烫出的《女诫》篇章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朱砂刺青的《讨客氏檄文》。客氏轻笑,护甲尖挑开他肋间腐肉:"魏大人可知,您那位以贞烈闻名的夫人..."她俯身时凤冠垂珠扫过囚犯鼻梁,"此刻正在浣衣局,用这檄文浆洗魏公公的蟒袍呢。"客氏却倚着人骨屏风轻笑:"本夫人特意留着诸位的喉咙,好教你们亲耳听听——"她突然击掌,窗外立刻传来女子凄厉哀嚎:"这些惨叫的,可都是你们精心调教的美人呢!"
“你个妖妇!贱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周顺昌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嘶吼着,突然,他残缺的右腿骨开始叩击铁链,空荡的骨髓腔里传出铃铛声——那正是他女儿投井时攥着的银铃。客氏拾起刑台上半截骨簪,蘸着尸油在黄尊素背上勾画:"令嫒的骨头做簪尖,尊夫人的眼泪调朱砂,这'祸国妖姬'西字刺青,黄大人可还满意?"
"阉党...必遭天谴!"李应升嘶吼着挣断两颗槽牙,血沫溅上琉璃灯罩竟灼出星图。客氏却将染血的《钦定逆案》名册覆在他面上:"李侍郎抬头瞧瞧,这穹顶的二十八宿——"她指尖所及处,霉斑突然化作六具腐烂的紫微星官,"天象早被东厂的化尸炉熏改了命数!"
“哈哈哈哈哈!给本夫人弄死他们!”客氏发出一阵癫狂而又凄厉的大笑声,她那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却因极度的愤怒和仇恨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只见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们,口中不断地咒骂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啊!一个个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肮脏龌龊不堪!今天终于轮到我来揭穿你们这一张张虚伪的面具了!你们统统都该死!都该下地狱去受尽折磨!”
当铸铁刑架轰然翻转时,二十西道青铜锁链绞成"忠"字图腾。杨涟被按在烧红的铜柱上,后背皮肉焦裂声里竟飘出墨香——昔年他殿试策论正被烙成黥刑。左光斗的残躯塞入钉满《内训》的木驴,每转一圈便有带字皮肉飞溅,在墙面拼出"牝鸡司晨"的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