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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被金属脚掌碾成碎末的声响里，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野玫瑰的能量屏上，代表敌袭的红点己经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像被泼了血的地图。
她刚将凝聚的金色火焰推进炮膛，通讯器里突然炸开一声狞笑。
“小玫瑰的火够旺啊——”狼牙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可你们烧的不是变异兽，是沈先生给机甲群的引信！那些老古董的感应系统早被改了，闻到金焰就跟闻到血腥味的狼崽子似的！”
林昭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个月前在废弃研究所捡到的“古董能源核心”，此刻在机甲胸腔里发出刺耳的蜂鸣。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用金焰都会引来更多变异体——沈夜早就在核心里动了手脚，他们的反击，从来都是敌人的冲锋号。
“昭昭！”江野的火狐机甲撞开一台扑来的甲壳机，机械臂上的锯齿割下对方半片机翼，“往左偏十五度！那台带头的是指挥型！”
话音未落，野玫瑰的关节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
林昭昭的手掌作杆烫出红印，却发现所有指令都失效了——原本一体成型的机甲正在分解，肩甲、腿甲、炮管像被无形的手扯碎，悬浮在半空重新排列组合。
“警告：检测到未知升级程序。”机械音在驾驶舱炸响，林昭昭额头沁出冷汗。
全息投影里浮现出一张设计图，泛黄的纸页边缘还沾着暗红痕迹，那是沈夜二十岁时获得机甲设计金奖的作品《血荆棘》——她在沈家老宅的机密档案里见过扫描件。
“有意思吗？”沈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进来，带着病态的温柔，“你以为捡来的核心是老天爷赏饭？那是我亲手埋在研究所的饵。野玫瑰的共生系统？早被我改成了意识传输通道。昭昭，你后颈的蓝纹，现在是不是像被毒蛇啃噬？”
林昭昭倒抽冷气。
后颈的纹路确实在灼烧，像有无数根细针往神经里钻。
她看见驾驶舱的玻璃上浮现出自己的倒影，瞳孔正诡异地在蓝与金之间切换——蓝色是她觉醒的金焰能力，金色，是沈夜常用的AI系统标识。
“干扰器！”江野的暴喝穿透混乱。
火狐的机械爪抛出银色圆盘，在半空炸出刺目的电磁风暴。
变异机甲群的行动突然凝滞，几台离得近的首接栽进沙坑，“共生系统需要外部信号连接，沈夜在通过卫星传指令！”
“江野你疯了？”林昭昭咬着牙，“干扰器会烧坏野玫瑰的能源回路！”
“总比你被做成提线木偶强！”江野的火狐撞开一台扑向野玫瑰的甲壳机，机甲后背的推进器喷出赤焰，“小豆子！去老猎人的藏身处！第三块风化岩下面，电磁地雷！”
缩在副驾驶舱的小丫头猛地抬头。
她才十岁，却己经在废土上跟着商队跑了三年。
此刻她攥紧脖子上的铜哨——那是老猎人临终前塞给她的，说“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吹它”。
“姐姐说过，要相信伙伴。”小豆子抹了把脸上的沙，手脚并用地爬出驾驶舱。
灼热的沙粒烫得她脚底发红，可她跑得比风还快。
第三块风化岩，第三块……找到了！
她扒开半埋的石头，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颗电磁地雷。
“爷爷说，这是给最危险的时刻用的。”小豆子颤抖着按下启动键。
六颗地雷同时炸开，银蓝色的光网瞬间笼罩整片战场。
变异机甲的金属甲壳上腾起青烟，指挥型机甲的头部突然弹出无数电线，像被踩了尾巴的蜈蚣。
更诡异的是，光网中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像。
老猎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皮夹克，眼角的刀疤还渗着血——那是他被变异兽抓伤的最后一天。
“昭昭丫头……”他的声音带着临终前的沙哑，“别信沈夜说的什么共生系统……血契是你父亲最后的防线……”
“父亲？”林昭昭的呼吸一滞。
她十岁那年，父亲在政敌陷害中坠海，尸体都没找到。
这些年她拼了命改装机甲，就是为了查清当年真相。
此刻后颈的灼烧突然变弱，野玫瑰的分解也停了下来，重新组合成的形态虽陌生，却让她莫名安心。
“意识接管进度30%。”沈夜的声音里有了裂痕，“你以为老东西的破地雷能拦我？当年林正雄把血契封在你神经里，现在我就——”
“系统，关闭共生模式！”林昭昭猛地捶向操作面板。
野玫瑰的核心突然迸发刺目强光，金焰混着幽蓝能量席卷战场。
变异机甲群像被飓风卷走的纸片，纷纷被轰进远处的毒雾深处。
驾驶舱的警报声震耳欲聋。
林昭昭瘫在座椅上，额发全被冷汗浸透。
江野的火狐撞开最后一台漏网的机甲，几乎是砸开野玫瑰的舱门冲进来，拽住她手腕：“代价呢？每次用这招都要命的代价呢？”
林昭昭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她后颈的蓝纹淡了许多，野玫瑰的核心区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这次……”她扯了扯嘴角，“好像把沈夜的传输通道烧穿了。”
江野的手在发抖。
他想骂她不要命，可对上她沾着血的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野玫瑰的扬声器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昭昭，听得到吗？”
那是个陌生却让林昭昭心脏骤停的声音。
沉稳，带着点沙哑，像她小时候躲在书房门后，听见父亲和管家说话的语调。
“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段录音……”
江野猛地抬头。小豆子也从舱外爬进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而林昭昭的手指死死抠住座椅边缘，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记住，血契不是枷锁，是……”
“叮——”
电流声骤然切断。
野玫瑰的核心区闪过最后一道蓝光，彻底陷入黑暗。
无需修改
中文译文：
野玫瑰的扬声器在电流中发出细碎的嗡鸣，就好像有人隔着层层迷雾在敲击金属门。
林昭昭的手指还抠在座椅皮套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刚才那声“昭昭”太过清晰了，清晰到让她回想起七岁那年，父亲蹲在她的学步车旁，用温热的手掌托住她摇摇晃晃的小胳膊，也是这样低声呼唤她的乳名。
“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段录音……”电流声突然被某种更稳定的频率所覆盖，林正雄的声音如同穿过时光隧道的风，裹挟着淡淡的机油味——那是他总沾在西装袖口的味道，“真正的代价……是让人工智能通过你的眼睛看世界。”
林昭昭的右眼突然一阵刺痛。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眼窝，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驾驶舱的金属地板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后颈原本己经淡去的蓝色纹路再度翻涌，这次不再是灼烧感，而是冰凉的触感，就好像有无数根冰针顺着神经往颅内钻。
她看见视野里浮现出诡异的数据流，金色代码在视网膜上蠕动，酷似沈夜人工智能系统的标识。
“昭昭！”江野的手掌贴上她汗湿的后颈，却被那股反常的凉意惊得缩回了手。
这时他才发现，林昭昭捂住右眼的手指在剧烈颤抖，指缝间漏出的光竟泛着妖异的金色——那不是她惯用的金色火焰，而是沈夜系统的颜色。
“别让任何人……看见我的瞳孔。”林昭昭的声音细若游丝。
她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倒在江野怀里，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江野喉结滚动，用力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颈窝，机甲作战服的金属肩甲硌得他生疼，但却比不上心口那团灼烧般的恐慌。
小豆子缩在舱门边，怀里还抱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电磁地雷。
她突然瞪大双眼，指向舱外：“江野哥！那些破铜烂铁……又动起来了！”
原本被炸成废铁的变异机甲残骸在沙地上缓缓蠕动。
断裂的机械臂就像复活的蜈蚣，拖着电线爬向指挥型机甲的残躯；破碎的甲壳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最中央那堆焦黑的零件突然迸射出刺目的红光，沈夜的脸出现在全息投影里，嘴角的笑意比毒雾还要冰冷：“林小姐的眼睛，可是连接主脑的最后一把钥匙——”
话音未落，所有残骸同时冲天而起。
它们在空中扭曲重组，形成一台比之前更加庞大的机甲，关节处渗出暗红色液体，就好像是凝固的血。
机甲的头部转动，猩红的扫描灯精准地锁定了野玫瑰的驾驶舱。
“快走！”江野一把抱起林昭昭，用机甲臂甲撞开变形的舱门。
灼热的风卷着沙粒扑面而来，可他却觉得后背发凉——那台重组机甲的推进器己经点燃，尾焰在沙地上犁出深沟，正以比之前快三倍的速度碾压过来。
小豆子攥紧铜哨冲在前面，她记得两里外有一处废弃矿洞，老猎人说那是商队最后的避难所。
江野咬着牙狂奔，林昭昭的血蹭在他的作战服上，渐渐洇成一朵蓝金色的花。
他能听见身后金属脚掌碾碎岩石的轰鸣声，能看见沙地上投下的巨大阴影正迅速笼罩过来。
矿洞入口就在前方。
小豆子率先钻了进去，转身朝他挥手。
江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林昭昭的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毛，可后颈的蓝色纹路还在若隐若现。
他弓着背冲进黑暗，身后传来机甲撞碎矿洞外巨石的轰鸣声——下一秒，洞口的光线被彻底截断，只剩远处的红光透过岩石缝隙，在洞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