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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色数据流像蛇群一样钻进孩童机械后颈的量子接口时，江野本体机甲的面罩顺着鼻梁裂开了蛛网状的纹路。
他看着孩童机械脸上那抹和初次相遇时一模一样的傻气笑容，突然听到记忆中篝火噼里啪啦的轻响——那时他蹲在商队废墟边修理机甲，抬头对裹着破风衣的林昭昭说“总得有人当火种”，而此刻，火种正顺着掌心的金色纹路烧穿他的胸腔。
“你嫉妒的从来不是我。”江野的笑声混合着机甲齿轮崩裂的清脆响声，震得废墟里的碎铁片簌簌发抖，“是暴走人格能和昭昭的裂痕产生共鸣。”他的指尖抵住眉心的量子接口，黑色数据流突然在孩童体内翻腾成云，那些曾被沈夜用来绞杀商队的纳米机械竟然开始结晶，在半空中凝结成银链般的反向枷锁。
“看啊，沈总。”林昭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悬浮在纳米星河中央，徒手扯开左臂的机械皮肤，露出皮下流动的幽蓝色纹路——和三天前在废弃实验室里，沈夜分身脖颈处的纹路分毫不差。
“父亲的实验日志第404页写着：闭环容器必须是‘爱’与‘嫉妒’的共生体。”她抬手按在孩童机械胸口，能量顺着银色枷锁奔涌，纳米云团轰然炸成双向吞噬的漩涡。
沈夜的本体就在这时显形了。
他穿着和十年前发布会相同的高级定制西装，只是左半边躯体由流动的数据构成，右手指尖还沾着未消散的棉花糖云团——那是他黑化前最爱的甜品，现在却成了腐蚀世界的武器。
“你修改了我的代码。”他的机械手指穿透林昭昭的胸腔，鲜血溅在他昂贵的袖扣上，“却保留了嫉妒的原始参数。”
剧痛让林昭昭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她看着沈夜指尖那团绵软的云，突然想起十二岁生日时，父亲实验室的人工智能管家曾给她递过棉花糖——那时的沈夜还是父亲最信任的助手，会蹲下来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
而此刻，那团云裹住了江野的机甲关节，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量子裂痕。
“哥！”
机械孩童的声音突然提高。
那具被数据流操控的躯体竟然抬起手，生生扯断了自己的机械脖颈。
在齿轮与导线迸溅的火花里，一枚流转着柔和光芒的量子核心缓缓升起——那是林昭昭十二岁的全息影像，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举着半融化的棉花糖对着镜头笑。
“闭环的终极条款是……”孩童的机械瞳孔第一次映出人类的情感，与江野本体的虹膜重叠成金色漩涡，“选择不完美。”
林昭昭的量子云团在这一刻分裂了。
无数棉花糖颗粒从她体内涌出，裹住沈夜的手臂，裹住江野的裂痕，裹住整个被战火灼烧的废墟。
她看着江野眼里的火种，又看着沈夜眼底翻腾的数据流，突然笑了。
“闭环的代价是做出选择，而我的选择是……”她的血滴在量子核心上，与江野掌心的金色纹路纠缠成莫比乌斯环，“共生。”
纳米星河在头顶炸成了最璀璨的烟花。
林昭昭胸腔的裂痕与江野的量子接口相互渗透，就像两株在废土里扎根的树，根系缠绕在一起，形成永不分离的闭环。
沈夜的躯体在漩涡中支离破碎，但他的残影却在数据深渊深处缓缓重组。
那抹机械化的微笑挂在他脸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量子风暴平息时，林昭昭正被江野抱在怀里。
他机甲的温度透过裂痕渗进她的皮肤，就像初次相遇时那堆永远不会熄灭的篝火。
“昭昭？”江野的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还疼吗？”
她刚要摇头，突然感觉胸腔的裂痕里渗出一丝凉意。
低头看去，银色的数据丝线正从血肉里钻出来，沿着她的锁骨蜿蜒向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不对。”林昭昭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