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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瑾的鞋底刚触到实验室地面，后颈就撞上了金属桌角。
疼得她倒抽冷气时，陆九卿的肩膀又重重砸过来——两人像被时空裂缝甩出来的茶叶，在玻璃器皿堆里滚作一团。
"嘶！
苏老板，您这腰板比茶饼还硬。"陆九卿压在她腿上，茶巾歪到耳后，发梢沾着褐色液体。
他刚要爬起来，脚腕突然被什么黏住，低头一看，是撞翻的试管正汩汩往外淌墨绿色液体，"得嘞，这蝎尾提取液怕是比我家老茶窖的霉味还难洗。"
苏怀瑾没空接他的茬。
她撑着实验台站起时，余光瞥见玻璃幕墙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那是她的脸，正瞪圆了眼睛盯着这边。
克隆体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指节泛白，喉结上下滚动，竟真有心跳起伏的弧度。
"陆九卿！"她猛地拽住他后领，把人扯到身后，"那东西有心跳！
韩世昌不是造工具，是在养......"
警报声骤然炸响。
红色灯光像泼翻的朱砂，在实验室里流淌。
克隆体突然尖叫，声音比她本人高了八度："她眼睛颜色不对！
瞳仁里有茶渍的金斑！"
苏怀瑾下意识摸向眼角。
前世在茶馆擦茶盏时，总有些茶渍溅到脸上，时间久了眼尾真染了点琥珀色。
可这克隆体......她盯着对方的瞳孔，那里黑得像浸了墨，半点杂色都无——分明是韩世昌用了她三年前的基因样本。
"追！"走廊传来皮鞋声。
七八个穿黑衣的保镖举着电击棒冲进来，为首的西装男腰间别着银色领针，针尾刻着蝎尾纹。
陆九卿突然甩脱茶巾。
他常年不离手的紫砂壶"嗡"地震了一声，壶身结出层薄冰，冰碴顺着壶嘴"咔"地迸射。
最近的保镖咽喉瞬间绽开血花，冰锥穿透脖颈的刹那，竟凝着半片茶叶形状的冰晶。
"茶能聚寒，我没骗你吧？"他冲苏怀瑾挑眉，指尖在壶身抹了把，又凝结出第二根冰锥，"不过这壶要是冻裂了，苏老板得赔我十斤明前龙井——"
"看镜子！"苏怀瑾突然拽他胳膊。
实验室墙上那面破碎的铜镜里，映出的不是他们，而是古代茶馆的场景：刘大厨举着铜壶，褐色茶汤正劈头盖脸浇向小翠。
"臭丫头！"刘大厨的锅铲"哐当"砸在桌上，"你端来的茶渍和实验室那毒汁一个色儿！
老子在御膳房当差时，看茶渍辨毒比看火候还熟！"
小翠的脸瞬间白得像新刷的墙。
她后退两步撞翻茶凳，帕子从袖管滑出来，落在沾着茶渍的地面上——那帕子原本绣着并蒂莲，此刻水痕晕开，竟显出第二层蝎尾纹。
"双时空渗透。"苏怀瑾捏紧帕子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韩世昌让古代线的人给现代传假情报，反过来用实验室的毒剂污染茶馆......陆九卿，裂缝的规律！"
"两小时一次。"陆九卿用冰茶在镜面上画星盘，冰液遇热腾起白雾，"但镜面镀了蝎毒，刚才我刺青发烫就是被毒熏的。
苏老板你看——"他敲了敲镜面，"星盘中心的裂痕，和小翠袖扣上的纹路是不是同步在动？"
苏怀瑾凑过去。
镜中倒影里，小翠的珍珠袖扣正随着星盘裂痕微微转动，而此刻冲进实验室的西装男，袖扣竟也在同样频率地晃！
"是信号器。"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考核表，浸入陆九卿刚倒的茶汤里，"茶渍显影！
古代和现代的奸细用袖扣同步动作，传递裂缝开启时间......刘大厨！"她对着镜子喊，声音撞得镜面嗡嗡响，"厨房地砖下是不是有东西？"
"咚！"铜镜里传来闷响。
刘大厨抡起锅铲砸在地砖上，碎瓷片飞溅，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黑红色的蝎尾，腐臭混着茶香往镜外钻。
"毒囊！"刘大厨的络腮胡子都在抖，"这老小子把茶馆当毒库了！"
"有救！"吴姑娘举着竹蒸笼挤进来，翡翠色的茶饺在笼里颤巍巍的，"我改良的茶饺，薄荷叶是按苏老板教的比例加的，能中和蝎毒！"她掰开盘子大的茶饺，嫩绿的薄荷叶裹着茶香飘出来，连镜外的苏怀瑾都闻见了清冽的凉意。
实验室的追枪声突然近了。
西装男的领针闪着寒光，他己经摸到了苏怀瑾的后颈："韩先生说你聪明，果然——"
"看镜！"苏怀瑾猛地把小翠的帕子按在镜面上。
染了蝎毒的帕子刚贴上，镜中就闪过幅画面：穿西装的男人正往自己脖颈注射毒液，而他后颈的刺青——和陆九卿常年用茶巾盖住的那道，分毫不差！
陆九卿的手"唰"地捂住后颈。
他的刺青此刻不再发烫，反而凉得像浸了冰水，"这是......我爷爷说这是陆家祖训......"
"韩世昌复制的不只是我。"苏怀瑾盯着镜中重叠的刺青，突然扯过帕子，"陆九卿，刘大厨那的毒囊......"
"苏老板？"陆九卿见她把帕子往怀里塞，"你要......"
"撕成椒盐包包装。"她指尖在帕子上划出道裂痕，蝎尾纹随着撕裂声扭曲，"刘师傅说厨房缺椒盐袋，正好......"
警报声再次炸响。
西装男的电击棒己经顶在她后腰，陆九卿的冰锥却先一步刺穿了他的手腕。
苏怀瑾望着镜中古代茶馆里，刘大厨正举着锅铲撬最后一块地砖，吴姑娘的茶饺香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她忽然想起茶罐上"积善成茶"的刻痕，此刻正贴着她的胸口，烫得像颗跳动的心脏。
"陆九卿。"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能听见他加快的心跳混着茶壶的嗡鸣，"等出去了，你得教我用茶画星盘。"
"得嘞。"他的笑震得她耳膜发痒，冰锥在指尖转了个圈，"不过苏老板，先麻烦你把我茶壶上的血擦了——这可是宋代的老壶，金漆磕了要赔十斤明前龙井的。"
铜镜突然剧烈震动。
苏怀瑾瞥见镜中古代茶馆的方向，小翠正往怀里藏什么东西，而她手里的帕子裂痕处，隐约露出"椒盐"两个墨字——
下一秒，时空裂缝的蓝光裹着茶香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