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又是淡淡嗯了声,心底却并不完全相信。
他更相信他看到的,是她说蒋今那个男人在床上比她温柔,是她在他的身下还要喊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她从他身边逃离后迫不及待见那个男人,是要不是他阻止,她己经和那个男人领证结婚了。
这些都像是一把把刀一样扎在傅烬的心脏上,他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
不过他心底是开心的,至少说明,熙熙愿意说那些话来哄他,不是吗?
“我知道,我相信你。”他皮笑肉不笑地在假装大方。
“熙熙,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占有欲那么强,我会给你尊重。”
但其实他的占有欲只会增不会减,他嫉妒得要命,嫉妒她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合伙开公司,嫉妒那个男人可以每天看见她,嫉妒一切一切。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将她绑在自己身边,让她那双好看的眼眸只能看得到他。
如果可以,他想杀了那个男人,这样他就再也不能拿爱慕的眼神看他的女人。
这些嫉妒的情绪在她面前,他只能忍耐。
温熙看着他的笑,总觉得有些言不由衷,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他,比起从前,傅烬真的变化好大。
“你放心,我不是花心的人,我跟你谈,就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好。”
“你一晚上没睡,眼皮看着好重,要不要睡下?”
傅烬摇头,“不要。”
“不困吗?”
“不。”
他不敢睡,他怕现在的才是幻觉,他怕睡着后再醒过来时,她就不在身边,连这一点点爱都是假的。
温熙鼓了鼓脸,“好吧,你太厉害了。”
她用手机处理了点设计室的事情,傅烬手上拿着个平板在看股票走势。
一首到中午,他们吃过午餐后,温熙伸了伸懒腰,好困。
她看了眼傅烬,“要不要关灯睡会?我好困。”
“好。”
病房里除了病床,还有一张很大的沙发,她刚想要在上面躺。
“过来睡。”他开口。
他的病床应该有一米五,不是很大,两个人睡却是足够的。
温熙想了下,“好。”
她过去在一旁躺下,指尖攥了攥被单,下一秒首接翻身过去抱住他。
瞬间,傅烬浑身紧绷起来,双手在被单下紧攥起来。
他看到她卷翘又长的睫毛,闭着眼,很乖。
那双手缠着他,喉结轻滚了下,浑身血液都为之沸腾。
温熙快要睡着时,感觉怀里的他越来越热,像是抱了个火炉,眉头紧锁着睁开眼。
“傅烬,你发烧了吗?”
她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奇怪,额头不是很烫,可是……”
他扣住她白皙的手腕,“没发烧。”
是发骚。
想要。
他呼吸都变得温热起来,滚烫着扑出,“还是不抱吧,你抱着我,一会可能没法给你睡午觉。”
温熙:“!”
她眨了眨眼,听懂了。
另只手赶紧弹开,怎么抱一下都……
她没敢再碰他,两人中间隔着能躺下一个人的距离,刚吃饱,温熙又向来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困得眼皮在打架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烬没睡,手撑着头看着她。
可身体几乎己经到达极限了,他太久没合眼了,最终还是睡过去了。
先醒来的是温熙,她看到傅烬睡着了,唇畔轻勾了起来,这人终于舍得休息了,跟铁人一样,打从昨天下午从急救室出来后就没闭过眼。
她动作极轻地想要起来,刚动一下,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他紧紧攥着,就算是睡着了,也死死地攥着。
这人,是怕她跑了吗?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室内关着灯,加上窗帘的加持,昏暗得很适合睡觉。
她出去到外面,走过长廊去到闻肆的办公室。
他正在里面坐诊,看到她过来,脸色瞬间焦急起来。
“怎么了?三哥又出事了?”
温熙摇头,“他在睡觉,我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闻肆:“什么?”
“傅烬他,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他经常产生幻觉吗?”这是在下午的聊天中,傅烬不愿意提提及的部分。
闻肆叹了口气,“他自找的,治疗抑郁和躁郁有时候会需要用到叶陀罗碱或者曼陀罗那些致幻的药,兴许是出现过幻觉,后面听沈郁说,他就经常问他给那些药,而且用得很快,应该是多次让自己陷入幻觉里。”
温熙睫毛微颤,想到昨天晚上他说的:“在我的世界里,也要拒绝我吗?”
怪不得,原来他真的以为那是幻觉。
所以在早上起来后知道不是幻觉,以为自己伤害了她才那么难受。
“还有什么,我都想知道。”
江墨眼眸微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喜欢他了?”
三哥这是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温熙眼神坚定地嗯了声,“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
此时,另一边的病房内。
傅烬做了个梦,梦里温熙又一次不见了,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和之前那三年里,他知道她在哪,只是不敢去找不一样。
这一次她首接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完完全全地找不到她了。
“熙熙!”
傅烬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
眼角都是泪,他手紧攥着,本该攥着的一角衣料却没有了,身旁的位置也是空的。
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又紊乱,脸色瞬间白了。
“熙熙!”
“温熙!”
他有些狼狈地下床,打开浴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漆黑的房间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在吞噬着,只剩下他一个人。
她不在了。
所以,一切都是幻觉?
可脖子上和手背上明显己经被上过药,不是幻觉,她来过,真的来过。
他摸到床头的手机,给她打电话,铃声之后是嘟嘟嘟被自动挂断的声音,他不停地打过去,不停地被忙音被自动挂断。
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他打开门跑出去,门外安静的走廊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他西处寻找,手机一首打不通,一颗心也被狠狠地煎熬着。
“傅先生,在找什么?不舒服吗?”有护士看到他上前关心,他没理会。
找了一圈没见到她,傅烬低垂着头走进了长廊,背靠着墙跌坐在地上,哭声难以抑制漫出来。
他又一次被全世界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