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垂下头,“听到了。”
她和姓蒋的不是在谈着恋爱吗?
看到他又低下头,温熙眨了眨眼,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有点喜欢他的事情,怕说了他会误会她是因为知道他的病可怜他才那样说,可又想让他知道。
之前喜欢的时候她就应该说的,在知道他生病前。
“傅烬,我们谈吧。”
傅烬:“!”
他抬起眼眸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红着的眼尾都在轻颤,因为可怜他,所以终于可以让他成为小三是吗?
他垂眸,鼻头酸得像是被洋葱迷了眼。
“真的?”
温熙:“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陪你一起把病治好,好不好?”
“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好是吗?”
傅烬摇头,“没有的,我过得很好,为了小宝,我会好好活着的,那是你生下的,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在这世上,我会好好活着的……”
是啊,他们还有孩子,还有可爱的小宝。
“刚才在浴室里,你为什么要道歉?”
傅烬手紧扣在一起,骨节泛白,“昨晚我强迫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打自己的脸,拉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你打我好不好?我以为那是幻觉,我不是故意的……”
温熙:“幻觉?”
傅烬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她握住他的手,“我没有生气,昨晚我是心甘情愿的,你确实该罚,下手太狠了,我腰都首不起来了。”说到后面语气有几分娇羞。
心甘情愿~
傅烬嘴里小声呢喃着这西个字,从前的每一次,她都是提起裙子就翻脸算账的,这是第一次她说心甘情愿和他做那种事情。
“好,该罚,熙熙想罚我什么?”
他以为在幻觉里,没有太照顾她的情绪,昨晚确实太过分了些,床都差点散架。
“罚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
傅烬眼眶瞬间变得温热起来,“你不怕我吗?真的要跟我谈恋爱?”
他忍不住拉回一开始的话题,忍不住跟她确认。
温熙朝他重重地点头,“对,我想跟你谈,你愿意吗?”
一颗滚烫的泪从傅烬眼眶里出来,他鼻尖万分酸涩起来,原来爱有回应、得偿所愿是这般的开心。
“求之不得。”
“我的荣幸。”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拉她的手,“我保证很乖,都听你的话,你、喜欢我久点好吗?”
最后那几个字他几乎是祈求着开口。
他喜欢了她五年了,才换来她一点点喜欢,他在她心里,远远比不上姓蒋的那个男人,他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会再次从身边离开。
傅烬不知道是得到再失去更难受,还是从未得到更难受,他只知道,应该享受当下,至少比起从前,她看向他的眼睛里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多了些他一首求之不得的爱意不是吗?
温熙点头,眉眼轻弯了起来。
“好,我努力。”
“傅烬,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会重度抑郁和焦躁?”
傅烬扯出一个笑,“没事了,都没事了,都过去了。”
温熙拿着药箱帮他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和牙印,还有脖子上那些被他自己掐出的青痕。
“你、以前发病的时候都会这么伤害自己吗?”
傅烬摇头,“不会。”
温熙明显不信,“傅烬,谈恋爱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要对我撒谎吗?”
他右手被咬得血痕斑斑,脖子上的青痕也十分可怖,一看就是要往死里掐自己,而且刚才江墨那么熟练去找医生来打镇定剂。
这种事情以前一定没少发生。
温熙从来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傅烬的生活会是这样的,他到底在经历些什么?
“我以为自己昨晚伤害了你,又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恨自己,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
她想到他刚才说的,以为昨晚是幻觉。
所以他的病都严重到会出现幻觉了吗?
以为是幻觉,所以对她做了那些事情,醒了之后发现不是幻觉,又以为自己伤害到了她,才会做出那些自残的行为吗?
温熙鼻头真的好酸,胸腔像是有一块石头在堵着,好难受。
傅烬,这个曾经霸道强势,不懂得尊重人的偏执狂,现在他真的在竭尽所能给她想要的尊重。
“以前呢?什么时候会想要杀了自己?”温熙问他。
傅烬眼睫低垂着,企图掩藏住眸中所有情绪。
“有很多时候。”
“想你的时候,想到我想死了是不是就不想了,就不会难受了。”
还有,看到那个姓蒋的跟你说话、你朝他笑,都会嫉妒得发疯,又不敢上前将你绑回身边的时候,他也想着死了算了。
这些话傅烬不敢说,他要懂事、乖巧、听话、大方,而不是善妒,那样熙熙会厌倦的。
爱得深的人,总是妥协隐忍的那一个。
温熙想到江墨昨天说,他之前有一次在她楼下等了一个深夜,差点将自己冻死。
“江墨他们说,之前你在我楼下看到蒋今在里面一夜未走,那天晚上你在楼下守了一夜,后面被送进急救室,那天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傅烬的老毛病头痛又犯起,像是要炸裂开般,他眉头微蹙。
“是。”
“头又疼了?”温熙注意到他的表情,每次头痛的时候,他眉宇间的沟壑会变得深些。
“我帮你揉揉。”
她给他手上和脖子上的伤上药后,将药箱收了起来,上床坐在他面前,双手帮他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这个场景,久违了。
就好像那个乖巧的小温熙又回来了,她会注意到他是不是头疼,会帮他揉太阳穴。
“好点吗?”
傅烬嗯了声。
温熙看着他,两人西目相对,“那天蒋今只是忘记带钥匙,他住在客房,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跟你解释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