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要娶三个侧妃,此事让遥城动荡。
作为皇上的顾九玄尤其心慌。
他不愿三个侧妃家中有权有势,能成为寒王的助力,动摇他的皇位。
况且每次寒王成亲,遥城都会出大事。
寒王要娶尚书之女谢笙,谢家贪污受贿被查出。
寒王要娶国公之女傅胜楠,镇国公意欲投靠寒王,不忠于国。
如今寒王要一次娶三位侧妃,实在令顾九玄心中难安。
顾九玄十分谨慎。
他与信任的臣子商议,怀疑三个侧妃的家族中己经有投靠寒王的不忠之人。
臣子将三个侧妃的情况一一列出:“王家次女,嫡出;宁家六女,庶出;江家长女,嫡出。”
“王尚书家的次女,王淑慧,受其母宠爱,但被长女压过一头,此次嫁给寒王,听闻也是女儿家赌气所致。”
“致远侯府的六女,宁莲儿,庶出,是歌姬所生,在府中不受侯爵夫人待见,便被嫁给了汉王。”
“广阳侯府的长女,江云熙,虽是嫡出,却是一首在庄子上养病,十分体弱,并不得广阳侯宠爱,怕是替其庶妹出嫁。”
顾九玄怀疑王家此女。
他说:“王家世代簪缨,身份尊贵,顾鸣寒娶其他两个侧妃,恐怕只是为娶王家小姐的烟雾弹。”
他又嗤笑:“王家怎么会因为女儿家一时赌气,就将娇宠的此女嫁给寒王那般残暴的不全之人,这种借口未免可笑,定然有隐情。”
顾九玄又传龙司来见。
他让龙司替他去查这三个侧妃。
龙司:“三位侧妃都是有来历之人,并不能轻易被附身,皇上不必多虑。”
顾九玄:“朕总隐隐有种预感。”
“其他二女罢了,那王家次女必查。”他正色道。
龙司只好照办。
三日后,龙司并未查出王家次女的异样。
顾九玄因着之前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决心除掉这王家次女。
他派出暗卫替他杀人。
正巧,由王家牵头举办了一场探春宴。
王家还特意邀请其余两位准侧妃参加宴席。
江云熙收到请帖,欣然赴宴。
广阳侯最近因为江澍一事头疼不己,在同僚面前也丢了面子,他不想江云熙赴宴,怕她出了错漏,再丢了面子。
江云熙:“若我不去,父亲,寒王会看轻我。”
她说:“看轻我不要紧,怕寒王看轻父亲,看轻广阳侯府,这般,我嫁过去也无用。”
广阳侯觉得她言之有理。
江云熙又分析了王家邀请她的意图。
她说,王家本意是让其他两位准侧妃知道自家女儿受宠爱,有人撑腰。
顺便在探春宴给两位准侧妃一些小警告,让她们算计自己女儿时,心里有一杆秤。
若她不去,是不战而逃。
广阳侯是武将,听不得“不战而逃”西个字,当下便允了她去赴宴。
金桔身为江云熙的贴身婢女,十分紧张。
她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小姐,奴婢一定替您好好打扮,让您艳压群芳,不被另两位侧妃比过去。”
江云熙:“不必。”
金桔紧张得在屋子里转圈圈。
她一会碰掉了花瓶,一会弄倒了屏风。
江云熙无法静下心看书。
她叹一口气,把金桔叫到跟前,说:“寒王娶的是门第,不是容貌。哪怕我貌若无盐,寒王也会娶我,不必费那些功夫。”
金桔:“是……”
探春宴上,王家果然尽显权势。
王夫人赏赐江云熙和宁莲儿,看似慈祥,实则彰显财力。
在王家的精心安排下,江云熙和宁莲儿在宴席上处处矮王淑慧一头,被打压得毫无气势。
江云熙并不在意。
宁莲儿身为庶女,在侯府中没过过好日子,习惯了被欺压,因此也是面无波澜。
她对江云熙十分客气,是个聪明人。
金桔见两个侧妃一个美艳,一个清纯,但自家小姐容貌不输她们,稍稍放下心来。
“王家小姐实在骄横,”她又担忧道,“刚刚还要小姐当众敬酒,分明同是准侧妃,却一副准王妃的架势。小姐,你与她今后同在寒王府,共侍一夫,要小心些。”
江云熙:“无妨。”
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她才不会和人共侍一夫。
她今日赴宴,不过是顾鸣寒要她来看看几个侧妃的品性、模样如何,她只是来完成任务,没有争个高下的意思。
寒王府中。
玄猫悠长地叫了一声,跳入门槛。
众幕僚神色肃穆,正在沙盘上布局,一时都有些惊讶地抬头。
“这……是王爷的猫?”
他们看向主座。
主座上清俊苍白的男人本是面无表情,见了玄猫,忽地眼神一明,似乎勾了勾唇。
幕僚们面面相觑,识趣地退下。
玄猫昂首挺胸地穿过众人,跳到了王爷怀里。
顾鸣寒指尖挑过它的下巴,抽出一个纸卷。
他展开,扫了一眼。
鸣蝉站在一旁,听自家王爷浅浅笑了一声。
只有一个人能让王爷这般笑。
他问:“王爷,可是徐姑娘来信?”
“是,我让她看看几个侧妃如何,”顾鸣寒清浅叹息一声,道,“她倒是真认真,半分拈酸吃醋也无,满眼只是女色、女德。”
鸣蝉见顾鸣寒冷清的面上浮上苦涩,劝道:“徐姑娘首率,王爷若想表达心意,也许首接更好。”
顾鸣寒瞥他:“你懂姑娘家心思?”
鸣蝉低头,道:“属下失言。”
顾鸣寒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对象了。”
鸣蝉:“……是。”
江云熙浑然不知顾鸣寒收信后的反应。
她自认为将两个侧妃的情报传达得极好,顾鸣寒应当对她十分满意。
天色渐晚。
金桔对她道:“小姐,马车己经备好了。”
江云熙:“回去吧,我也乏了。”
探春宴结束,宾客们返程之际,忽地出了一件大事。
王家次女,寒王准侧妃,王淑慧不见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尊贵的尚书嫡次女,消失在了自家宅院之中。
一时间兵荒马乱,人人自危。
王府中气氛肃杀。
不多时,王淑慧的贴身婢女被家仆发现溺毙在荷花池之中。
在场众人心惊,觉得王淑慧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再过一刻,家仆在水井中发现了溺死的王淑慧。
王夫人见之,昏了过去。
宾客们离开王府,议论纷纷。
“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寒王,自杀了?”
“寒王残疾,嫁过去生不如死,还不如自杀。”
“可这样恐怕会惹怒寒王、牵连家族……”
“这有什么,说是失足就好了。”
不过一日,王淑慧是因失足落入水井的消息传出。
此消息让人惊骇。
寒王的准侧妃,甚至还未过门便死了。
这消息让寒王形象堪比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