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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将军将人都留在守备将军府里看守，自已又跳上马车，准备带我们离开。
嬷嬷姐姐骄矜地对我说，“穆将军是不是很厉害？他可是我们西宁城里的黄金单身汉，城里的姑娘个个都想着要嫁给他。”
“这是姐姐的心声？”我接话说。
嬷嬷姐姐一顿，低下了头，脸色因为肤色比较黝黑，看不出来红没红，但我猜测是羞红了的，尤其穆将军还在马车上，这等于嬷嬷姐姐直接给穆将军告白了。
“渠州守备跟知府……两个同为五品官，一武一文，怎么样也是朝廷册封的命官，来守备渠州的，如今刘守备就这样被杀，穆将军怎么给韩将军交代？上峰追查下来，将军该如何开脱？”我斜倚在车门边，看着帘子外那个紧握缰绳的身影，问。
“开脱？”
他没有回头，认真驾着马车，问我。
“对，万一因为我父亲的事引得将军被责难，我，我真是过意不去，原本也不想，将军被牵扯如此之深……”
想着借一借你们势力就行了，能将我父亲偷偷救出来，从渠州溜出来，先到西宁城养身子，好一些之后再护送我们回苏州，也就是了。
没想到你个二货竟然将守备将军给劈了，还威胁一地最高长官，是不嫌韩将军事少么？
话说你什么都是韩将军，是真的有韩将军命令，还是你狐假虎威？嗯？
我心里不停吐槽，没想到穆将军却说，“这个嘛……渠州城的确有戎狄探子，之前收到探马快报，说渠州时常有戎狄出入，但都是零散的，没什么商队，虽然做的隐蔽，但守备跟知府一直没有给西城联军报，这就有些奇怪。韩将军十分在意，便命我彻查。”
“在路上我故意安排大张旗鼓，没有轻车简从，联城的守备得知消息都事先递条子等着开城门，那些戎狄探子，跟了我们一路，快跟到渠州城，却少了。”
穆将军笑笑说，“这些探子想来脑子不太好使，竟然一股脑跟着我们缩回到了渠州城。进了渠州城，又如同入了自家门庭，水入江河，全都不见了。”
“这渠州城奸细泛滥，守备首当其冲应当问责，不管他有没有参与其中，府里有没有窝藏探子，他都难辞其咎。”
“想来林大人，这般被人迫害，也许是无意中牵扯进来了。”
“所以我求见韩将军，求你……只是凑巧撞上来，白白送了你这么多银钱，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做这件事？”我猛然想明白，艰难地问。
穆将军言语含笑，扭过头朝我点点头。“小姑娘这般心诚，我怎么能辜负你的期望呢，当天夜里我求见了韩将军，便顺路带了你，直接来围渠州城，捉拿奸细便可。”
好一个阳谋。
直接撸袖子干就是了，管你那许多弯弯绕，阴谋诡计，不配合一刀劈了算完。
你一城守备不尽职，不管有没有牵扯其中，也算是了，其罪当诛，若是由此造成西北联军战败，又岂是一身能赎罪的？
此刻虽然有些心疼我那白白给出去的十万两银票，还有空口白牙许出去的二成收益，但心里依旧还是涌起一股安全感，在这个人的庇护下，我真的不用再担心父亲和我有人身的安危。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若说这渠州城这么多奸细，是有什么目的么？近日朝廷难道有什么大的动作，要在渠州中转，父亲无意间碰见，所以被牵扯其中。
可是为何那人却说要等到端午节？端午节里戎狄人要来进犯嘛？这守备跟知府真的要做那降敌叛国的人？
我有太多的不明白，也只能等到见到父亲之后再说了。
……
等来到偏院的时候，门口原本守卫着的人已经都不见了，门口还有院子里石路上的血已经被水冲洗过了，只留下些微淡淡的红色，还有空气中轻微的腥味。
只要过了明日，便不会再探寻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的。
我疾步走进去，恰巧莫叔等在内门口，看见我，眼睛一亮，说，“姑娘，老爷在内室。”
“好。”我忽然停下脚步，站定，对莫叔说，“莫叔，麻烦你来安排，之前伺候在父亲身侧的所有人，都分别关起来，稍后我要一一问话。”
莫叔脸色一凝重，说，“姑娘，难道？”
我微微一笑，这穆将军教会我不少东西。
“不知道，也许是直觉罢了，告诉大家，暂且忍耐几日，等事后我必然重谢。”
莫叔心领神会，点点头，挥挥手，招呼跟过来的西宁军将里面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
我走进内室，一股令人窒息的药味扑面而来，我略皱眉，看床榻上一个消瘦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心一紧，赶紧扑上去。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鼻息，他还活着。
这就好，这就好。
春末初夏，屋子里还生着碳盆，离父亲很近，我命云影将碳盆挪远一些，开窗透气。
“快去将两位同行大夫请过来。”
跟随的两个大夫在进城之前被留在城外，此刻这里原本的大夫我自然信不过，不想直接让他们看诊。
说话顷刻间两个大夫已经被送过来了，原来稍安置之后，穆将军已经命人安排了。
此刻两个大夫一前一后进了内室，我站起身行了礼，两个人净了手，也没有多说，点点头，就坐到父亲身侧，一一诊脉。
一盏茶功夫过去，还没有动静，我心里急躁，鼻尖上只冒汗，眼看两个大夫轮流诊完，急忙上前问，“二位大夫，家父身子如何？”
“这个嘛，还得再诊治诊治才能下结论……”
“可是中毒?”我皱眉问。
两个人没有接话。
我便又说，“家父如今这样，这个屋子的一切摆设我都信不过，父亲可能挪到其他地方休养？”
“如果不大动干戈，也是可以的。”一个大夫点点头。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