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想拎着刀出去,被我一把拉住,说,“不要让他们死在苏州。”云影点点头,这才慢慢踱出去。
“死,死......你们要杀了他们?”蒋玉函压低声音,不可置信地说。
我扭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没有再理他,而是盯着外面云影。
紫鹃忍不住说:“蒋公子,我家姑娘跟公子正在想着救你,你应该充分相信我们,说什么死不死的呢,刚才不是你说的,人的命,天注定,如果非得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紫鹃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可是,可是......”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刚才姑娘不是说了,他们不会死在苏州的,要是到了外地死了,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做的,许是自已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或者被树上果子掉下来砸死了,谁又能说的清?”
“怎么,你只愿意让你家大人杀你,你自已不愿意反抗?那你为什么要跑?还要连累那个贾家的公子?”
紫娟一连串发问,倒是让蒋玉函哑口无言。
我心里满意的点点头。紫鹃这两年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我的嘴替,能无缝衔接说出我心里想的话来。
一想到贾宝玉,蒋玉函安静了,不好意思看了看我的脸色,低下了头。
不一会,云影将三个人引走了。
那这三个人就自求多福吧。
我领着他们两个人走出来,又来到密集的人群当中,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饶有兴致的逛起来。
谁知蒋玉函却又朝我做了一个揖,说:“多谢姑娘相助,蒋某确实应该走了。”
我哈一声,朝他翻了个白眼。
想着去送死也不是这么个送法,那三个人走没走还不一定呢,自已就要赶紧抢着现身出去,撞三个人枪口上,这人什么脑袋,想逃出忠顺王府的掌心,谁给他的勇气呢?
紫鹃见状,柳眉倒竖,说:“我们又帮你这一场,还没见你报答呢,这就是你的为人之道?”
她指着地上丢掉被人踩坏的小玩意说,“这些是我们之前买的东西,现在为了你,全被人踩坏了,你要赔。”
蒋玉函才想将袖子里那锭银子拿出来,紫鹃又说:“谁要你的银子,我们只要东西,还只要先前挑中的东西,你仔细看来,一会给我们买去,不好的不要。”
蒋玉函......
我带着紫鹃,兴致勃勃重新逛了花街,品了好几道小吃,心满意足,将蒋玉函当成仆人,让他拿着一堆小玩意儿,跟着我,左拐右拐,来到僻静处的一处宅子,说:“你且在此处住着吧,我铺子里还缺一个说书先生,看你正合适。”
这蒋玉函想走,也走不成了。
“蒋某哪里会说书?”蒋玉函说。
我上下打量一番。
紫娟接着说,“既然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们的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还要挑三拣四的,说你行你就行,难不成还要去做花街的大小姐去么?”
这话将蒋玉函呛得又说不出来话了。
“姑娘要将他留下来在铺子里帮忙?姑娘不怕?”紫鹃虽然对别人说话冲,对我却温柔着语调,有些担心地问。
怕,怕就不干了,贾家要过的这几道关里,忠顺王府也算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为何贾家跟这些个王公贵族里宗室宗亲的关系都不好,是因为贾家的两位开家国公行事太过张扬,得罪了很多人么?
“回去从长计议吧,我先想一想,眼下这蒋玉函生的好相貌,铺子里光有甄娘是不行的,很快那些贵人会厌倦,正缺一个这样的人,好为贵人们展示咱们家的东西。”
“他能做好吗?一般人哪里有甄娘那样的口齿?”紫娟又上下打量着他,颇有些嫌弃他的唯唯诺诺。
虽然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有一副好相貌,人心地善良,内心又勇敢,这就够了。
“我不需要他来回跟贵人们说笑,只要上妆之后展示佩戴那些首饰就成了。何况紫宁正新婚,还在跟小张师傅你侬我侬呢,铺子里也要多一个人帮忙才是。”
还能遮住本来的面貌。
只要蒋玉函能把持得住,在铺子里待个一年半载,谁又会知道他是谁。
蒋玉函听了我的安排,只能默默点头。
他囊中羞涩,脱不了太长时间,又人生地不熟,还孤家寡人,哪里逃得过忠顺王天罗地网的追捕。
在苏州隐姓埋名一段时间正好。
我让他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铺子里。
回到家里,我看着年礼单子上,长长地单子都是送给福王妃的,心里不禁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