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玫瑰庄园里,精心布置的玫瑰花和彩色气球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一条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从庄园大门延伸至主礼台,两旁是随风飘荡的纱绸。
“啪嗒”地一声,整个宴会厅漆黑一片,黑色帷幕缓缓拉开,陆苏身着一席Oscar dela Renta高定婚纱惊艳出场,150000千多颗钻石和珍珠在塔芙绸缎面料上发出耀眼光亮,二十多米的裙摆摇曳着身姿。
一束白炽灯下,陆苏带着数万的星光缓缓走向傅临川。
这次,他的星辰终于奔赴向他了。
“傅先生,新婚快乐。”陆苏笑着看他,她双眼明亮,好像装着整个星河。
傅临川笑了笑,“陆小姐,新婚快乐。”
他声音好像沙哑了。
“傅先生感冒了?”
傅临川摇摇头,伸手,轻轻勾住陆苏的无名指,低声说了句,“阿苏,新婚快乐。”
他们说,无名指是连接心脏的,所以她似乎能听到傅临川扑通扑通地心跳声,是蝴蝶振翅的频率。
陆苏侧头,看向傅临川,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眶红红的,好像要哭了。
“傅先生,为什么想哭呢?”她想问。
婚礼仪式上,她晕乎乎地跟着傅临川照做,等到她机械地说出那句,“我愿意”,她才缓过神。
傅临川弯下腰,从戒指盒里拿出一个钻戒,轻轻套在陆苏的无名指上,他轻声说:“陆小姐,这枚戒指不是你的禁锢,你还是自由的。”
陆苏的心脏抽动了几下,她盯着傅临川看,移不开视线。
傅临川轻声笑了笑,抬手揉着她脑袋,“陆小姐,别发呆啦,专心一点呗。”
陆苏笑了。
A市的夜晚悄然而至,十八层落地窗外,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之间,灯光闪烁交织,形成了一片绚丽多彩的光影海洋,窗边站着的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 A 市的夜景
珠宝流苏吊灯下,陆苏身着一件Mikael D高定一字肩婚纱,站在黑色旋转楼梯上,她捏住裙摆,踏上楼梯。
陆苏抬起头,看向窗外站着的人。
沈宴礼转过身,正对着她,“陆苏,今天A市很热闹,他们都在讨论这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嗯。”陆苏踏上最后一个台阶。
“陆苏,新婚快乐。”
“谢谢。”
“陆苏,你好像真的变了。”
陆苏笑了笑,和沈宴礼一前一后站在落地窗前,她往下看,俯视整个A市。
她以前拼命地挤到沈宴礼的身边,就为了他能够看自己一眼,最后又颠颠撞撞地摔倒在地。
对沈宴礼,她从来都是飞蛾扑火。
可是她忘记了,凭借着陆家小姐这个身份,她也可以和沈宴礼平起平坐,或者说,俯视他。
“戒指很好看。”
陆苏听后,低头去看无名指上帕拉伊巴的钻戒,戒指内环镶嵌着一句德语“Die Freiheit geh?rt dir, du geh?rst der Freiheit”。
“陆苏,我带你逃婚吧。”
陆苏抬起头,摇摇头,“沈宴礼,玫瑰庄园种满了我喜欢的黄玫瑰,今天婚礼上都是我喜欢的橙黄色的纱绸,比起你,好像傅先生更了解我的喜好。”
陆苏语气平静,却重重地敲打在沈宴礼的心上。
“陆苏,我不辞而别的那些日子你还恨我吗?”
陆苏沉默不语,将长卷发挽到耳后,然后搭在护栏上,任由那轻柔的晚风吹拂着她那如瓷器般光滑的脸庞。
“陆苏,对不起。”
“沈宴礼,你这不是道歉,我也给不了你惩罚。这几年,我一首追着你跑,现在好像终于累了,真好。”陆苏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抬手擦拭掉。
沈宴礼愣了片刻,把一个礼盒递到陆苏的手里,“这是幻紫斑蛱蝶标本,给你的新婚礼物。”
陆苏没有接过,“我们订婚宴那天,傅先生说,我不像一只蝴蝶,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陆苏……”
“沈宴礼,好像在你这里,我学会了一个道理。”
沈宴礼哭了,他抬起一只手,想把陆苏搂在怀里,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沈宴礼,别抱我。”
“沈宴礼,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吗?”
这是两年前,陆苏一个人跑到爱尔兰,蹲在沈宴礼的别墅门口,她抬起那双冻得通红的眼睛,哑着声音对着他说的。
那天,沈宴礼后退一步,躲开了陆苏的拥抱。
沈宴礼僵在空中的双手缩回,愤怒地捏紧手里的礼物盒,“陆苏,我不相信,你一定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陆苏摇摇头,看向他,“沈宴礼,你不是己经拿到你想要的吗?”
“陆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苏不再搭理他,静静地看着窗外,A市摩天大楼的灯光灭掉又重新点亮,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轰然绽放。
“冷吗?”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陆苏偏头,笑了笑,“冷。”
傅临川脱掉黑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窗外的烟花好看吗?”
“好看,谢谢你。”
傅临川笑了笑,在烟花下,牵起陆苏的右手,和她十指相扣,“秦北屿说,这样浪漫一点。”
“确实浪漫。沈宴礼走了?”
“嗯。”
“傅先生,你有没有觉得A市的夜景特别好看?有种置身事外的美。”
“没有,那几十栋楼都是傅氏集团的,没法置身事外。”
陆苏被他逗笑,“傅先生真有钱哇。”
“都是你的。”
陆苏笑了笑,指着窗外的一片地,“那里原来有一个陆家庄园的,我妈说,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但是我太小了,记不清了。”
“没事的。”
“嗯。”陆苏看向傅临川,“傅先生,陆家是不是和你签署了一份婚前财产协议?”
“嗯。”
“傅先生是个商人,不要做这种亏本买卖。”
“不是亏本买卖。”
“那我们需要拟定一份结婚协议吗?比如双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不得擅自离岗,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我不会。”
“我知道傅先生当然不会。”
傅临川轻声笑了下,把人搂在怀里,“加一条,甲方与乙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甲方可以随时提出离婚请求,乙方不得不同意。”
“我不能是乙方。”陆苏在傅临川的怀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抬起头,看着他。
“你是甲方。”说完,傅临川把头埋在陆苏的颈窝处,蹭了蹭,“你永远是甲方。”
“甲方与乙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甲方可以随时提出离婚请求,乙方不得不同意。”陆苏又重复了一遍。
“嗯。如果这段婚姻关系,让你感到任何不愉快了,你随时都可以提出离婚请求,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傅临川告诉她,你永远是自由的。
陆苏笑了笑。
那年,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雪落在她皮肤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人撒谎欺骗她,“陆苏,我想你了。”
因为这句话,她又回到了禁锢之地。
陆苏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屋内围坐在一起的人群,他们嘲笑着,“可以呀兄弟,陆家大小姐对你这么听话呀?”
沈宴礼漫不经心地喝着红酒,“输了吧,给钱。”
“好好好,哎兄弟,要不你把陆家大小姐介绍给我呗?我也想体会一下。”
“滚。”沈宴礼看向门外傻站着的人,笑了笑,“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我输了。”
陆苏僵硬地迈开几步,然后转身跑了起来,跑过这个寒冬,就是下一个春天,她想。
“陆小姐,去过爱尔兰吗?”傅临川打断陆苏的思绪。
陆苏点点头,“嗯,去见一个不太好的人。”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