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批了一天奏章,头昏脑涨,抱着闺女在殿内踱步,哼着荒腔走板的军歌,收效甚微。
“给我吧。”一首沉默观察的沈寒舟突然开口。
凤天歌如蒙大赦,赶紧把烫手山芋递过去。
只见沈寒舟接过啼哭不止的小肉团子,并未像常人那样摇晃轻拍。
他站定,身姿挺拔如松,一手稳稳托住女儿,另一手……开始在她后背几个穴位上,以特定的节奏和力道,快速点按!
动作干脆利落,如同在施展某种点穴截脉的功夫!
更离谱的是,他一边点按,一边用他那毫无起伏的、惯常下达军令的冰冷声线,低沉而清晰地“下令”:
“目标:止啼!方位:膻中、肺俞!第一小队,轻揉!第二小队,点压!频率:三短一长!执行!”
说来也怪,在他这套“军事化”的安抚流程下,小天枢的哭声竟然真的渐渐小了,抽噎着,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家老爹那张严肃的帅脸,然后……打了个奶嗝,睡着了。
凤天歌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沈爱卿……你这‘止啼点穴手’,比夜壶炮还神啊!能写进《育儿操典》推广吗?”
沈寒舟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女儿放进摇篮,耳根微红,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家传。”
内心OS:总不能说是当年为防她炸营,特意研究的镇定穴位吧?现在用来哄女儿……也算物尽其用?
转眼,承稷和天枢三岁了。
两个小团子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承稷长得像沈寒舟,小小年纪就板着张冰块脸,却是个隐藏的糖葫芦狂热粉,趁人不备就往嘴里塞;
天枢则像凤天歌,眼睛亮晶晶,鬼主意多,精力旺盛得能拆家,尤其喜欢举着玩具小木剑追着哥哥“演习”。
这日,凤天歌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拉着沈寒舟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晒太阳。
两个小团子在铺着厚厚地毯的亭子里玩闹。
凤天歌眯着眼,享受着沈将军“专业级”的服务,看着儿子笨拙地试图把一颗圆滚滚的去核山楂用竹签串起来,小脸严肃得跟批奏章似的;
女儿则挥舞着小木剑,奶声奶气地指挥着一排布偶“士兵”:“冲鸭!为了糖葫芦!占领夜壶炮高地!”
“噗……”凤天歌没忍住笑出声。
沈寒舟手下动作一顿,低头看她。
阳光透过亭角的琉璃瓦,洒在她带笑的眉眼上,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温暖的烟火气。他心中一动,低声问:“笑什么?”
凤天歌指了指玩闹的孩子,又指了指旁边石桌上绿漪刚送来的、堆成小山的“天歌糖铺”最新季度财报和各地“绩效”汇总,嘴角扬起一抹慵懒而满足的弧度:
“朕在笑啊……”
“这大凤的江山,前半程是朕用糖葫芦和夜壶炮打下来的……”
她反手握住沈寒舟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尖调皮地挠了挠他的掌心,眼中流光溢彩:
“后半程嘛……怕是要被这两个小糖葫芦精,和某个‘执掌凤印’的皇夫大人,联手治理成‘甜蜜蜜’的糖葫芦王国咯!”
沈寒舟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痒和温度,看着妻子眼中狡黠的笑意,再看看地毯上那两个努力“经营”着糖葫芦江山的小小身影,紧抿的薄唇,终于缓缓地、极其难得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弧度。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御花园里,糖葫芦的甜香混合着青草的气息,悠然飘荡。
帝国的铁血与柔情,家国的重任与甜蜜的负担,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交织成了一幅名为“幸福”的画卷。
嗯,这糖葫芦味的江山,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