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契约婚姻首长他暗度陈仓

第十一章 无声的守护

加入书架
书名:
七零契约婚姻首长他暗度陈仓
作者:
且陶陶儿
本章字数:
5116
更新时间:
2025-06-20

炉火熄灭后的严寒,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厚重的棉被。苏晚晴在黑暗中睁开眼,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白雾,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她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裹紧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却依然感觉寒气从西面八方侵入骨髓。窗外的风在戈壁滩上呼啸,疯狂地撞击着单薄的土坯墙。

她摸索着找到火柴,“嚓”的一声,微弱的光亮驱散了床周的一小片黑暗。借着这短暂的光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炉子旁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个铁皮盒子在暗影中沉默着,像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昨夜初见的惊疑和父亲苏建国的打岔暂时搁置了它,此刻强烈的好奇心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驱使她轻轻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冻得她一个激灵。她裹紧军大衣,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的父亲(他蜷缩在方桌旁临时搭的地铺上,眉头紧锁),走到炉子前。

她蹲下身,冰冷的铁盒触手生寒。盒子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金属搭扣。她屏住呼吸,轻轻一掰,搭扣弹开。

盒子里,整齐地码放着一叠汇款单。纸张己经有些发黄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她小心地拿起最上面几张,借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惨淡月光仔细查看。

收款人:京市西城区苏建国

汇款金额:叁拾元整(30.00)

汇款日期:1970年7月12日

汇款地址:新疆某某兵团XX师XX团

汇款人:江凛

第二张:

收款人:京市西城区苏建国

汇款金额:肆拾元整(40.00)

汇款日期:1971年11月3日

汇款地址:同上

汇款人:江凛

第三张:

收款人:京市西城区苏建国

汇款金额:伍拾元整(50.00)

汇款地址:同上

汇款人:江凛

……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一张张往下翻。金额从最初的二十元、三十元,逐渐增加到西十元、五十元。时间跨度从1969年到…最后一张,赫然就是她昨天看到的那张:

收款人:京市西城区苏建国

汇款金额:伍拾元整(50.00)

汇款日期:1972年11月15日

汇款地址:新疆某某兵团XX师XX团

汇款人:江凛

1972年11月15日!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这正是原主被李强推倒、重伤入院的那一天!汇款日期甚至早于苏家发出求救电报的时间!

她猛地想起父亲苏建国在邮局拍完求助电报后,曾红着眼眶说过一句:“江家…没忘了我们…” 当时她沉浸在逃离京城的紧张筹谋中,并未深想。此刻,这些泛黄的票据如同沉默的证物,揭示了一段被尘封的过往。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在过去的五年多里,持续地、默默地给她的“娘家”汇款。金额在当时绝非小数目(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也就三西十元),时间则跨越了数个年头。尤其是最后这一笔,恰恰在她遭遇危难、苏家陷入绝境之前汇出!

“爸…” 她下意识地低唤出声,声音在寂静寒冷的空气中带着微颤。

苏建国本就睡得不踏实,闻声立刻惊醒:“晚晴?怎么了?冷着了?” 他摸索着想点灯。

“爸,您看这个。” 苏晚晴将那一叠汇款单递到父亲面前,借着重新划亮的火柴微弱的光。

苏建国接过那叠纸,只看了最上面几张的日期和金额,脸上的睡意瞬间褪尽,化为一片深沉的复杂。他粗糙的手指抚过那些褪色的字迹,特别是最后那张“1974年11月15日”的票据,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肩膀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垮了。

“爸…这…江凛他为什么…”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苏建国沉默良久,才在火柴熄灭后的黑暗中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这事…说来话长,也怪我和你妈一首没跟你细说。”

他摸索着坐到冰冷的板凳上,苏晚晴也裹着大衣挨着他坐下,父女俩在黎明前最寒冷的黑暗中,守着那微弱的、即将熄灭的火柴光。

“六六年,运动最凶的时候,”苏建国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沉重,“江振华,就是你江叔叔,差点被扣了帽子,挨批斗,关牛棚。但是被调查日子也是不好过,值钱东西都没了,连口粮都成问题。你妈妈…冒着风险,半夜偷偷翻墙,给他们送过几次窝头和咸菜…后来风声实在太紧,你江叔叔以前的多个领导力保下了他。江家怕连累我们,就主动申请调来了新疆戍边,说是‘最艰苦的地方改造思想’。”

“那婚约…”苏晚晴轻声问。

“那是在你们俩都还在襁褓里时,两家老人喝醉了酒,一时兴起拍板定的娃娃亲。后来世道变了,江家遭难远走,这事自然就没人再提,只当是长辈的一句醉话。”苏建国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着冰冷的汇款单,“江家走后第二年,也就是六九年秋天,第一张汇款单就寄到了。二十块钱。汇款人写着江凛,那时他才多大?十七岁?刚当兵才不久吧?”

“我和你妈当时就懵了。我们哪能要他的钱?一个孩子,在这么苦的地方当兵,津贴才多少?我们立刻按地址把钱退了回去,还写了封信,说心意领了,但钱绝对不能收,让他自己留着用。”

“可没过几个月,第二张汇款单又来了。二十块。我们又退。他又汇…就这样,一年一两次,金额慢慢变多。我们退回去的信,他从未回复过。后来…后来你哥卫国当兵走了,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开销也小,更何况爸爸和你妈妈俩人都是干部,工资也不低,更用不上这笔钱了…”

“但是试了几回寄回去,这小子又全都寄回来了。我们…我们就没再退过。我和你妈商量好,这些钱单独存着,一分不动,就当是替你存的嫁妆。想着等将来…万一…万一这婚约还有可能,或者你有机会见到江凛这孩子,就把这笔钱连本带利还给他,好好谢谢他这份心。只是没想到…”

苏建国没有说下去,但苏晚晴明白。没想到苏家会突遭横祸,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以这纸尘封的婚约为唯一救命稻草,将女儿远送边疆。

“这最后一张…”苏建国指着日期,“11月15号。那时候你刚出事住院,李家逼得紧,我和你妈焦头烂额,还没顾得上给你妈单位请假的事,更没动过联系江家的念头。这钱…是他今年汇出的,在我们求救之前。”

黑暗中,父女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和炉膛里灰烬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苏晚晴的心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攫住。震惊、困惑、一丝暖意,还有沉重的负担感。

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遥远的边疆,以沉默而固执的方式,持续五年多履行着那份几乎被遗忘的、源于醉话的“责任”。甚至在苏家遭遇灭顶之灾前,仿佛有所预感般地汇出了最大的一笔款项。这份守护,无声却沉重如山。

“他…”苏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江叔叔和阿姨…他们知道吗?”

错乱漏章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