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衍昆仑

第47章 :机缘暗伏杀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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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派衍昆仑
作者:
西门一刀
本章字数:
488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春日的曦光宛如融化的蜜蜡,顺着观星台老槐树虬结的枝桠缓缓流淌,在灶台前织就半透明的金纱帘幕。憨憨挽起打着补丁的粗布衫袖口,掌心托着一团雪白的面团,正兴致勃勃地给石鼓书院的书生演示揉面的诀窍。面团在他布满薄茧的手中灵巧翻转,渐渐被搓成银月般的弧光,他咧嘴笑道:"使力得匀,就像给刚断奶的牛犊顺毛,轻不得也重不得,不然面团该闹脾气了!" 说话间,袖口沾着的细碎槐花粉簌簌飘落,与晨光中翩跹的尘埃共舞,宛如一场微型的春日庆典。

忽然,一阵灼痛从胸口袭来,憨憨佩戴多年的护心玉猛地发烫,仿佛是从灶膛里刚夹出的火炭,烫得他 "哎哟" 一声叫出来。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枚家传的暖玉此刻正泛着异样的红光,温润的纹路里仿佛有流萤在游走,诡异而夺目。他抬眼望向西北天际,不知何时,墨色乌云如潮水般漫过山脊,层层叠叠地翻涌着。云层深处,星斗如棋盘上的棋子般诡异地移位,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笔首地指向观星台,洒下幽蓝的冷光,将众人的脸色映得一片青白。

"不好!是五毒教黑风坛的蚀骨沙阵!" 观星叟的藜杖重重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杖头的铜球飞速旋转,转出古老的《太初历》星图。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霜:"此阵借天象之力,沙粒淬着《楚辞》中 ' 雄虺九首 ' 的剧毒,哪怕只是沾上半点,皮肉瞬间就会化作血水!"

他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宛如沸水煮腾。十七道墨绿色的沙柱破土而出,首冲天际。沙粒中隐隐浮现出五毒蝶纹,所过之处,百年老槐树的树皮瞬间结出紫黑色的毒斑,树皮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皲裂。空中飘落的洁白槐花瓣,只要触到沙粒,便会瞬间蜷曲成焦黑的碎屑,纷纷扬扬地洒落,宛如一场凄美的黑色花雨。

峨嵋玉笛客手中的玉笛震出清越的声响,西域乐师则将胡琴弦拧成满月状,众人严阵以待,神色凝重。唯有憨憨握紧手中的熔心铲,惊讶地发现铲刃上残留的槐花粉正自动汇聚,渐渐聚成玄鸟的雏形。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在观星殿破阵时的奇妙感觉,试着运转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流。

那感觉就像是幼时牵着风筝线在田野里奔跑,线轴在风中传来的震颤,既熟悉又亲切。而此刻,这股暖流竟与天上移位的北斗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丹田处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在指尖凝成细若游丝的金光,仿佛是天地间的力量在他体内汇聚。

"都退后!" 憨憨的喊声裹着面香,如洪钟般从灶台冲出。他挥舞起熔心铲,在空中划出九道流畅的弧线。这次的招式比之前更加娴熟流畅,铲影如玄鸟穿云,带起的风卷着槐花粉飞旋而起。他想起观星叟曾教过的《石鼓文》,张口大喊:"怀柔百神!"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粉雾在空中迅速凝成古朴的篆字,每一笔都苍劲有力,仿佛是用刻刀在石碑上雕琢而成。神奇的是,这些粉字竟与沙阵中的毒沙产生了奇妙的共振,仿佛两种力量找到了彼此的知音。

墨绿色的沙柱撞上 "怀柔百神" 的粉字,奇迹般地如滚汤泼雪般迅速化作晶莹的露珠,纷纷扬扬地洒落。每一滴露珠落地时,都发出编钟般清越的声响,宛如天地间奏响的一曲赞歌。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奇景,峨嵋玉笛客的笛穗忘了晃动,西域乐师的手指也停在了琴弦上。

方才还杀气腾腾、令人胆寒的蚀骨沙阵,此刻竟成了满地叮咚作响的露珠。就连老槐树上的紫黑色毒斑,也在露珠的浸润下渐渐消退,树干上渗出琥珀色的树液,仿佛是大树在劫后余生时欣慰的泪水。

危机过后,众人惊讶地发现,阵眼处的青石板上多了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古朴的 "天机阁" 三个古篆,背面则是一首西字诗:"星移斗转,玄鸟临凡。琴棋书画,暗藏机缘。" 观星叟颤抖着双手接过令牌,指腹轻轻地着背面的刻痕,仿佛在抚摸一段尘封己久的历史。

老人忽然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感慨:"这是建安年间的天机预言。当年楚墨前辈观星时曾留下话语,说玄鸟九啄重现之日,必有文武相济之人,平息江湖戾气。难道说,这预言中的人..."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憨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老伯,这诗说星星搬家,玄鸟就会下凡吗?" 憨憨好奇地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令牌,脸上满是孩童般的天真,"是不是跟俺们村虎娃们玩的 ' 过家家 ' 似的,扮成鸟儿就能唱戏?"

观星叟看着他发间还沾着的面粉,眼神忽然变得温柔如春水,慈爱地笑道:"傻孩子,这诗说的是江湖将有大变,而化解危机的机缘,就藏在琴棋书画这些寻常事物里。就像你用揉面的劲儿使出武功,用烙饼的心思破了毒阵。看似偶然,实则是冥冥中的注定啊。"

恰在此时,柴房传来虎娃们清脆的童谣声:"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 这熟悉的歌声让憨憨的眼睛顿时亮如晨星,他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给虎娃们烙糖饼!"

他随手把熔心铲往腰间一插,转身就往厨房跑去。粗布裤腿扫过地上晶莹的露珠,惊起几只先前被毒沙惊飞、此刻又回来的蜜蜂。手中的铲子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轨迹比玄鸟九啄更加流畅自然,恰似春燕剪水,又似《兰亭》中 "永" 字的捺笔,充满了灵动的美感。

观星叟望着那道弧线,捋着胡须若有所思:"这孩子... 方才铲影暗合汉隶 ' 蚕头燕尾 ' 之妙,竟在无意中创出了玄鸟九啄的第十三式雏形。"

此时,观星台的槐花香混着墨香,悠悠地飘向远山。憨憨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渐渐被蒸腾的炊烟笼罩。他正专注地往糖饼里拌着新鲜的槐花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完全不知晓天机阁的飞鸽己掠过云层,将 "观星台现文武奇人" 的密报送往各大门派。

老槐树的年轮里,又多了一圈关于 "误打误撞成绝学" 的传奇。而在江湖的暗处,五毒教的黑风坛主正缓缓转动着蚀骨铃,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杀意;天机阁的楼主着青铜令牌,若有所思;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重重迷雾,望向观星台的方向。

唯有憨憨,依旧哼着虎娃们的童谣,将烙好的糖饼分给围在灶台前的孩子们。孩子们清脆的欢笑声中,熔心铲上残留的槐花粉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宛如星辰洒落人间,又像是他无意中划出的、那道能化杀机为炊烟的神奇弧线,在时光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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