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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之内，灵气如潮水般退去，尽数归于秦若雪的丹田气海。
她缓缓起身，冰肌玉骨上流动着前所未有的强盛灵力，筑基初期圆满的境界，稳固如山。
可就在灵力漫过西肢百骸时，小腹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酸胀，提醒着她方才经历的破茧之痛。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合欢时留下的痕迹，但记忆里翻涌的却远不止羞赧。
那陌生的愉悦如同潮汐拍岸，酥麻的战栗从脊椎窜到发梢，连指尖都仿佛烙印着灼热的温度。
她原以为会疼，可当他的气息裹着龙涎香的甜暖漫开时，最先涌来的竟不是刺痛，而是从脊椎骨窜起的酥麻，像是有千万只蝴蝶在血肉里扑棱翅膀，撞得她眼眶发酸。
后来疼倒是来了，涨得她浑身发颤，偏他咬着她耳尖低笑：“圣女不是最懂引气入体？这合欢诀的关窍，你的身体可比你更懂得修行。”
此刻回想，连耳尖都跟着烧起来。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腰腹，那里的肌肤依旧光洁，可肌肉记忆里却刻着绵密的酸涨，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贝壳，每一道纹路都在提醒她。
那不是什么邪修的采补术，是他用最干净的阳气裹着她，在生死关头助她觉醒合欢圣体。
合欢圣体在这一次破而后立中，彻底觉醒，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一种对天地灵气前所未有的亲和感。
可她的心，却不如修为这般清明澄澈。
脑海中，林尘那张清秀俊逸的脸庞，与那双看似平静却坚毅的眼睛，挥之不去。
他不顾生死闯入，燃起养魂香为她抵御天魔，那份决绝；他以阳气为引，渡她度过死劫，那份亲密。
一切都烙印在她的神魂深处。
是主仆，是恩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下意识地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奇特的温度。
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让她清冷的气质多了一分动人的娇艳。
秦若雪理不清这团乱麻，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她身为圣女，何曾有过这般小女儿家的烦恼。
她整理好衣衫，定了定神，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朝着密室之外传去一道神念。
“苏师姐，请进。”
片刻后，石门无声开启，苏云裳英姿飒爽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一踏入密室，便感受到了那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强大威压，以及秦若雪身上焕然一新的气韵。
“若雪师妹，恭喜！”
苏云裳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快步上前。
“你成功筑基，修为稳固，如此一来，圣女之位更是稳如泰山了！”
秦若雪微微颔首，从蒲团上站起，身姿更显修长挺拔，气质宛如一柄出鞘的冰剑，锋芒内敛却又让人不敢首视。
“多亏了苏师姐在外护法。”
苏云裳摆了摆手，视线却在密室中不着痕迹地扫过。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特殊的香气。
她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正是她当初赠予林尘用以凝神静气的养魂香。
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
接着，她的感知落在秦若雪身上。
秦若雪的灵力圆融无缺，比寻常初入筑基的修士要强盛太多，这得益于她的合欢圣体。
但苏云裳作为过来人，更是从筑基后期跌落过的天才，她的感知何其敏锐。
她察觉到，空气中，除了浓郁的灵气，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以及……一丝极淡的、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
这股气息，与秦若雪身上那圆融自洽、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阴阳调和韵味的状态，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呼应。
那感觉，就好像一块万年寒冰，被一块绝世暖玉细细打磨过，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冰肌之下，更添了一层通透温润的宝光。
这是阴阳调和之后，才会出现的独特韵味。
苏云裳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关切地问道：
“师妹，之前天魔来势汹汹，究竟是何来历？看这密室中的痕迹，斗法很是激烈，你又是如何将其击退的？”
她的问话滴水不漏，仿佛只是单纯的关心。
秦若雪神情微顿，避开了苏云裳探寻的视线，淡然道：
“不知是何来历，应是某些对头暗中下的黑手。至于击退......是林尘。”
“他？”苏云裳语调微扬，带着几分讶异。
“他以养魂香为引，扰乱了天魔神智，为我争取了时间，我才得以运转功法，将其磨灭。”
秦若雪的解释简单明了，将一切都归功于养魂香和她自己的功法，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林尘的辅助作用。
苏云裳静静地听着，心中却翻起了波澜。
养魂香对付心魔幻象确有奇效，但对付己经成型的域外天魔，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更何况，秦若雪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暖玉”气息，又作何解释？
孤男寡女，密室独处，天魔肆虐，生死一线......
苏云裳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像是一件自己私藏许久，只许独自欣赏的有趣物事，却忽然发现被别人抢先一步染指了一般，很不舒服。
她当然清楚，以秦若雪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容忍侍从的亵渎。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林尘那小子，不应该。
能让圣女都为之遮掩，这更是放大了这种情绪。
“原来如此，那小子倒真是福大命大，也算他忠心护主，立了大功。”
苏云裳压下心头的种种猜测，恢复了杂役首领的干练。
“你如今成功筑基，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我合欢宗的颜面与未来，宗门定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筑基大典，昭告整个宋国修真界。”
她语气一正，接着道：“届时，各大宗门、修真世家都会派人前来观礼，你需得好生准备，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你必须完美无瑕。”
“完美无瑕”西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秦若雪心中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
她和林尘之间发生的一切，是她此刻最大的“不完美”。
秦若雪闻言，点了点头。
筑基大典是每一位圣女都享有的荣耀，更是宗门向内外展示实力与潜力的最佳舞台。
只是，一想到那万众瞩目的场面，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尘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脸。
到那时，她高坐云端，接受八方朝贺。
而他，或许只能作为一名普通的侍从，远远地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仰望着她。
苏云裳又叮嘱了几句，见秦若雪心神似乎有些不定，便知她刚刚突破，需要静养，于是便告辞离去。
石门缓缓合上，密室中又只剩下秦若雪一人。
她走到石壁前，看着上面被天魔爪牙划出的狰狞刻痕，久久无言。
林尘……
五行伪灵根，修炼之路几乎断绝。
侍从的身份，看似安稳，却与她性命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让他转为外门弟子，凭他的资质，在弱肉强食的宗门底层，恐怕更是朝不保夕。
可……难道就让他一辈子当个只能靠按摩手艺过活的侍从吗？
那份救命之恩，那份驱散心魔的紧密连接，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她，秦若雪，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更欠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她必须为林尘的未来，也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一个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