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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点填填肚子，听方姨说你早饭也没有吃，这怎么行。”
柯槐安的语气里面多了几分强硬的意思。
而许絮念看着窗外的受伤的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最后身子掉了下去，不见了踪迹，听见柯槐安的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清瘦的面孔。
他越来越爱念叨了，27岁的年纪，怎么会跟个村口爱管闲事的老头一样。
两人对视一会，许絮念开口。
“我不饿，真没胃口，不想吃。”
柯槐安的手顿了顿。
自己是一点一点，看着许絮念瘦成了现在这个骨架子，瘦成了现在这个病态的模样。
但往往这个时候，没必要去争辩什么，因为一件小事情吵的不欢而散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柯槐安不说话，自顾自地又插上一块苹果，不管不顾地，又凑到许絮念嘴边，往许絮念的嘴里塞。
嘴唇被怼了几下，许絮念有些无奈的，张嘴吃过苹果，又看向窗外，就好像刚刚自己的拒绝从未说出口过那般。
如此，好像才是两人最自然的状态。
柯槐安将苹果一块一块地往许絮念嘴里送，许絮念吃着苹果，看着窗外的景色又开始发愣，己是成了习惯。
同时又你一言我一语。
“槐安，那鸟是不是掉下去了？”
许絮念看着窗外那棵树，原本那在枝头蹦跶的鸟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没了踪迹，许絮念伸长了脖子，像是在寻找。
“应该是飞走了吧，你中午想吃什么？”
柯槐安站到许絮念身后，双手盖上了许絮念的双肩，开始帮着她做起按摩来。
许絮念抬头，秀发散落在两端，露出那光洁的额头，看了眼柯槐安此刻的模样。
只是一瞬，许絮念又低下头去。
“都行。”
一如既往这两个字，柯槐安明白，许絮念的都行不是吃啥都行。
她是啥都不想吃，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柯槐安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而许絮念耸了耸肩，想要把肩膀上那双大手抖下去，全是抗拒的意思。
“别按了，疼。”
“还不是因为你太瘦了，现在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一点都不受力。”
“反正都己经这副模样了，就算是真瘦成了皮包骨，那又能怎么样呢？”
“医生都说了还有希望……”
许絮念垂下双手，平静地放在双腿上，像是对这话见怪不怪。
“槐安，有时候我都在想，到底瘫了的是谁啊？”
许絮念将右手搭在肩膀上柯槐安的手背上，转过头瞟着柯槐安的侧脸。
“话说要是哪天我能和正常人一样，或许那才奇怪吧。”
柯槐安将那苍白冰凉的手握在手心，听着许絮念平淡的语气。
总是在这种时候，试图传递给对方一点温度。
很多人都说疾病难治，但是相比之下更难医的，有时候是那心病。
特别是目睹着一个爱笑的姑娘，从以前热情洋溢，到现在郁郁寡欢，有时候总是无奈更多，好像旁观者注定是无法和当事人感同身受。
“话说到时候我们出去旅游吧，出去随便逛逛，话说长这么大以来，还没出过远门呢。”
柯槐安把视线放在窗外，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根本没把许絮念刚刚那些话放在心上。
许絮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阳光，感受着太阳的光线，阳光刺入眼睛，慢慢有些酸涩，慢慢地就红了。
而柯槐安将房间的窗帘拉的更开一些，是想要将那屋外的阳光洒满屋子的每个角落，又推着许絮念的轮椅，将女人安置在了一个最明媚的位置。
让阳光笼罩许絮念的全身。
许絮念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而柯槐安站在女人身后，看着许絮念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恬静的模样，觉得此刻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不愿打扰，便离开了房间。
中午。
炒菜的工作，一如既往是落在了柯槐安的身上。
是成了习惯，每次周末来许絮念这，柯槐安都会亲自做顿饭。
油烟机在屋子里轰轰作响，明明吵闹的很，可是此刻在这屋子里却格外合适，格外温暖。
三人入了坐，方姨拿着筷子往许絮念的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的都是让许絮念多吃一些。
基本都是柯槐安和方姨在聊着天，许絮念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气氛也算不上尴尬。
首到盖在餐桌上的手机传来了震动，柯槐安接起手机，看着来电号码停顿了几秒，接着接起电话，站起身往厕所走去。
进了厕所，接着将厕所门关紧。
“喂？爸，怎么了？”
“你在哪呢？我在家门口没见着你人。”
柯槐安着指尖，压低声音。
“我在絮念这呢，今天是周日，咋了？”
说完，柯槐安下意识地抬头往紧闭的房门看一眼，接着走到洗手台边上，打开水龙头，任由流水划过自己的手掌，流水很急，“哗哗”的声音格外夺人耳朵。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怎么又去人家絮念那......”
这话听着，柯槐安总会觉得刺耳。
以前天天把许絮念挂在嘴边的父亲，现在天天喃喃着自己和许絮念保持距离。
“知道知道，咋了爸，你来找我有啥事情？”
“没啥事，就是你陈阿姨叫我来给你送点水果来。”
柯槐安的情绪没什么波澜，对于自己这所谓的后妈，毕竟她从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
但也能明白自己父亲的无奈，总是被夹在自己和陈阿姨之间。
其实说的更细一些，他总是站在陈阿姨那边，然后慢慢耗着自己去妥协。
而最让柯槐安心存芥蒂的，是这个所谓的陈阿姨，在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就这么突然地闯进自己的生活里。
每每想起母亲的脸，柯槐安总会觉得如今父亲那所谓的家格外冷漠。
“好，我明白了。”
柯槐安正准备挂了电话，而电话那头柯栋严还有话要说。
“槐安啊。”
“嗯？”
“沐阳的生日快到了，沐阳和陈阿姨都念叨着你呢，到时候回家里来吃顿晚饭啊，庆祝庆祝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