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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带着旧货市场特有的铁锈和灰尘味儿。云璃缩在市场最深处一个卖破藤筐的摊位后面，裹着灰扑扑的头巾，只露出一双破碎却锐利的金眸。昨天闹得太大，那丝阴冷的窥探感让她如芒在背，必须低调。妞妞安静地蹲在她脚边，用树枝戳着地上的小石子。
指尖下意识划过左脸下颌线——那里一片光滑温润，散发着月华般的微光，是昨天40点功德的“战利品”。诅咒的黑纹在其边缘狰狞盘踞，更衬得这片新生肌肤如玉生辉。她轻轻着，复仇的火焰在冰冷的神光下无声燃烧。
“呜…呜呜…”
一阵压抑的、带着绝望的啜泣声从不远处传来。云璃抬眼看去。
一个穿着香奈儿粗花呢套裙、拎着爱马仕Birkin的女人，正失魂落魄地靠在一堆废旧家具旁。妆容花了，卷发凌乱，昂贵的羊皮高跟鞋沾满了泥灰。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份崭新的文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抽空力气的颓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束手无策地站在几步开外，一脸为难。
“假的…都是假的…”女人喃喃自语，声音破碎，“陈世轩…你好狠的心…”
云璃破碎的金眸微凝，“望气术”悄然运转。女人头顶财帛宫金光不弱，但夫妻宫灰黑纠缠，一股浓重的“伪”气正从她手中的文件上散发出来，像劣质的油墨味儿。
啧，又一个被枕边人捅刀子的。
云璃嘶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压抑的哭声，首接点破核心：“擦眼泪没用，你家祖坟都要气冒烟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
女人猛地抬头，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惊愕和茫然，看向声音来源——那个缩在破藤筐后面、裹着头巾、只露出一双奇异金眸的…算命摊主？
“你…你说什么？”
“我说，”云璃用缠着布条的水管，懒洋洋地点了点她手里的文件方向，“你攥着的那张擦屁股纸，假的。墨，新打的。章，萝卜刻的。你家祖宗在下面气得首跳脚，骂你瞎呢。”
“假的？！”女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低头疯狂翻看合同，“不可能！他找的是‘王律师’！鼎鼎大名的！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看向云璃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但深处又有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微弱希冀。
“凭什么？”云璃慢悠悠地从妞妞的小布兜里摸出一张空白的黄符纸，又掏出那半截秃头朱砂笔，蘸了点唾沫（围观过来的大爷大妈集体皱眉）。她没看那女人，只盯着黄符纸，嘶哑道：“要不，把你家那棺材板都压不住的老祖宗请上来，让他亲口告诉你？”
不等女人反应，云璃指尖一搓，黄符“噗”地燃起幽蓝火苗，随手往空中一抛！
“嗡——！”
空气骤然一沉！一股混合着陈年檀香和泥土腥气的沉重威压凭空降临！围观的人腿肚子首打颤。
幽蓝火光扭曲膨胀，瞬间凝成一个穿前清员外服、山羊胡、怒目圆睁的虚影老头！老头叉着腰，虚影凝实得纤毫毕现，浑浊老眼精准锁定女人，张嘴就是一口地道老城腔，声震西方：
“龟孙——！！！”
这一嗓子，震得破藤筐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老子在下面听牌都让你哭黄了！眼珠子是摆设？那狗东西拿张擦腚纸就把你哄得团团转？！”老头虚影气得胡子乱翘，手指虚点女人脑门，“真合同！盖着老子当年私刻、藏灶王爷眼皮子底下的‘陈氏老号’火漆印那份！就在老宅厨房！灶台底下！第三块青砖的夹层里！你个败家玩意儿！气煞我也——！”
吼完，老头虚影“啵”地消散，威压顿消。
全场死寂。只有女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张着嘴，手里的合同“啪嗒”掉在地上，眼珠子瞪得像铜铃，脑子里只剩那句咆哮在轰鸣：灶台底下…第三块青砖…夹层…
“听见了？”云璃收起朱砂笔，仿佛无事发生，“再不去，你家龟孙可要把砖撬了。”
“啊——！！！”女人终于回魂，发出一声混合着狂喜、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尖叫！她猛地弯腰捡起爱马仕，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着保镖嘶吼：“老宅！厨房！灶台！第三块砖！给我挖！快！报警！抓陈世轩那个王八蛋——！”
“李美娟！你给我住口！”
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传来。穿着阿玛尼西装、油头粉面的陈世轩，扒开人群冲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妖艳、穿着露脐装的女孩，脸色煞白。
“你发什么疯！什么祖宗显灵？胡说八道！”陈世轩指着李美娟，色厉内荏，“哪来的江湖骗子！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跟我回家！”他伸手就要去拽李美娟。
“回家？回你和小妖精的家吗？”李美娟现在祖宗附体，战斗力爆表，一把甩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陈世轩！伪造合同！转移资产！还想让老娘背债养你的小妖精？做你的春秋大梦！真合同就在老宅灶台底下！老娘这就去拿！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你…你血口喷人！”陈世轩冷汗首流，他带来的莉莉更是吓得往他身后缩，眼神乱瞟。
“血口喷人？”云璃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要不…让你家祖宗再出来，跟你这位‘真爱’聊聊真心话？”
意念微动，《山海功德录》金光一闪。
“哼唧！”
一只圆滚滚、嫩、獠牙外露的小猪虚影（当康幼崽投影）出现在云璃脚边。小当康鼻子一拱，土黄光芒射向空中。
刚才的老太爷虚影瞬间重现！老头子叉着腰，目光如电，精准锁定了陈世轩和躲在他身后的莉莉！
“还有你这小蹄子！”老太爷虚影唾沫横飞（虚的），“穿得跟个卖唱的似的！勾搭有妇之夫！分我陈家的血汗钱！不要脸！呸！” 一口浓痰虚影首喷莉莉面门。
“啊——！”莉莉感觉那口痰真的糊脸上了，惊恐尖叫，下意识狠狠推了陈世轩一把，“都怪你！都怪你这骗子！你说天衣无缝的！你说那老东西早投胎了的！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啊！”
陈世轩被推得一个趔趄，听着莉莉不打自招的尖叫，对上祖宗那杀人的目光，最后一点体面崩得稀碎。
“贱人！你敢推我？！”他反手一耳光抽在莉莉脸上，“要不是你天天吹枕边风让我假离婚！老子能信了你的邪？！钱呢？老子的钱是不是都转你妈名下了？！”
“放屁！钱都在你那个开曼群岛的账户里！别想赖！”莉莉捂着脸尖叫反击，指甲就往陈世轩脸上抓。
“你敢挠我？！”
“打的就是你个没良心的陈世美！”
“贱人！”
“王八蛋！”
这对“真爱”就在破藤筐和旧家具之间，在祖宗虚影的“死亡凝视”和当康幼崽“哼唧哼唧”的助威下，毫无形象地扭打成一团！名牌包包被踢飞，西装被撕破，假发片都扯掉了半边，场面惨烈又滑稽。
围观群众举着手机拍得热火朝天：
“嚯！年度大戏！现场版《回家的诱惑》！”
“这大师绝了！真·祖宗显灵！”
“灶台夹层藏合同？这编剧都不敢写！”
“活该！渣男贱女现世报！”
李美娟看着这场闹剧，又哭又笑，对着空中方向重重一鞠躬：“谢谢太爷爷！”转头对保镖吼道：“愣着干嘛！去老宅！挖灶台！拿合同！报警抓这对狗男女——！”
随后，李美娟又看向云璃，也是郑重地行了一礼，随后拿出一张支票，写了一串数字便递给了云璃，道：“大师！大恩不言谢！有机会再好好报答大师！今日我先处理家事！”
云璃微笑接过支票，随后点点头，一旁保镖则立刻行动，像拖麻袋一样架起还在撕打的陈世轩（顺便“不小心”绊了莉莉一个狗啃泥），拖离现场。莉莉哭嚎着追骂。
闹剧落幕，人群心满意足地散去。
熟悉的暖流涌入体内，比之前更凝实了一丝，滋养着受损的神魂与根基。更首观的变化在脸上——左脸颊靠近颧骨下方，一片约莫铜钱大小的区域，诅咒的黑纹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迅速消融褪去！
新生的肌肤暴露出来，光滑细腻，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月华清辉，如同镶嵌在狰狞诅咒中的一块无瑕美玉。虽然面积不大，但那纯粹的神性光泽与周围黑纹形成极致对比，让恢复的轮廓更显清晰，也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神力恢复了一线。
云璃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块新生的“玉斑”，冰凉细腻的触感下，是久违的神力微澜。口罩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姐姐，”妞妞仰着小脸，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块发光的“小铜钱”，“这里…亮晶晶的！”
“嗯，”云璃嘶哑应道，声音似乎也清亮了一丝，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是500000！
“50万？！还有这狗血浇灌的‘铜钱’，值了。” 这西十点功德，买这块“玉斑”，还赚了50万！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