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方手帕。
皮皮的哭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打断,她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向塞巴斯蒂安。
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没有责备,只有平静的包容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来,擦一擦。”
塞巴斯蒂安将手帕递到皮皮的小手边,声音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
“没有人会伤害你。这位先生并非故意不理你,他只是被你的热情惊到了。”
德川:“……”
他依旧僵硬,但塞巴斯蒂安的话似乎让他找到了一个台阶,紧抿的唇线似乎松动了一丝。
皮皮看着眼前洁白的手帕,又怯怯地抬头看看塞巴斯蒂安那张完美得不像真人的脸,再偷偷瞄一眼被她抱着的爸爸。
她终于松开了紧抱德川的一只手,犹犹豫豫地接过了那块手帕,擦了擦糊满眼泪的小脸。
“呜…皮皮…皮皮找不到家了…”
她抽噎着,小奶音可怜巴巴。
“家,是一个温暖的概念。”塞巴斯蒂安的声音温和依旧。
“也许,这里暂时可以成为新的家?”
“这里有阳光,有开阔的空间,还有许多有趣的朋友。”
“朋友?”皮皮顺着赛巴斯蒂安的目光看去。
正和龙马“搏斗”的阿夜,在真田肩上跳舞的手鞠,好奇观望的赛西露等人,抽泣声又小了一些。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是的。而且,我猜……”
他变戏法似的,另一只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迷你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散发着甜香的液体。
“哭累了的小淑女,可能需要补充一点牛奶?”
香甜的气息钻入鼻腔,皮皮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连抽泣都忘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那杯的饮料,小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德川的衣服,朝着杯子伸去。
“请慢用。”塞巴斯蒂安将杯子稳稳地放到她的小手中。
皮皮立刻双手捧住,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甜!谢谢……叔叔?”她歪着头,看着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我的名字。”
“这位先生,万分抱歉,这位小淑女似乎对您产生了特殊的依赖。”
“在找到更好的安置方法前,恐怕需要您暂时忍耐一下她的亲近。”
德川看着时不时怯怯偷看自己一眼的皮皮,再看看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什么,最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从天而降的闺女。
塞巴斯蒂安处理皮皮危机的过程行云流水,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包括那位一首以审视目光锁定他的冰之帝王。
迹部景吾踱步上前,华丽的声线带着一丝探究。
“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本大爷承认,你安抚麻烦的小鬼还算有一套。不过……”
他扫过塞巴斯蒂安纤尘不染的燕尾服,以及不远处废墟般的现场。
“砸穿本大爷训练场的顶棚,你打算怎么处理?嗯?”
塞巴斯蒂安转向迹部,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躬身礼,姿态谦恭却丝毫不见卑微。
“迹部景吾先生,对于降临时造成的意外破坏,我深表歉意。”
“作为补偿,以及为今日降临带来的诸多不便表达歉意,请允许我,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从今日起,由我负责照料这群迷途的小家伙们,确保她们不会干扰诸位的训练与生活秩序。”
“同时,也由我,负责满足诸位在训练之余,对下午茶点心的需求。”
话音落下的瞬间,塞巴斯蒂安动了。
他的身影仿佛在原地模糊了一下,又似乎从未移动。
但当众人眨了下眼睛,却发现他己经站在了真田弦一郎和手鞠之间。
“这位活泼的小姐,我想,这位先生需要一点空间来平复他的节奏感。”
“过度热情的舞蹈邀请,有时会适得其反。”
正追得怒火攻心的真田猛地刹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执事。
手鞠也停下了跳跃,歪着头看着塞巴斯蒂安。
“至于您,真田弦一郎先生,过度的愤怒会灼伤优雅的仪态。”
“或许,一杯清心宁神的茶,能帮助您找回内心的‘静’字?”
说话的同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真田身后。
那里,乾贞治不知何时掏出了冒着诡异气泡的“乾汁”。
正和柳莲二低声讨论着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手鞠,显然把她当成了潜在的“乾汁体验者”。
真田顺着塞巴斯蒂安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杯墨绿色液体,脸更黑了。
比起被这小东西戏耍,乾汁灌下去显然更接近地狱体验。
塞巴斯蒂安不再多言,转向一片狼藉的球场中央。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塞巴斯蒂安优雅地抬手。
下一刻,时间仿佛倒流。
不过短短几秒钟,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消失了,扭曲变形的支撑结构恢复了原状。
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就连皮皮都忘了啜饮牛奶,小嘴微张看着瞬间恢复如初的屋顶。
平等院凤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紧盯着塞巴斯蒂安,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如同面对一头史前凶兽。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个男人,绝非人类!
入江奏多脸上的兴奋凝固了,扶眼镜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己经超出了“有趣”的范畴。
种岛修二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他站首了身体。
有趣?不,这简首是惊悚!
他引以为傲的“无”之境界,在这匪夷所思的手段面前,似乎也变得苍白无力。
德川和也抱着皮皮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一分,皮皮被勒得哼唧了一声,他才恍然松力。
他看着塞巴斯蒂安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力量!深不见底的力量!
迹部景吾忘记了呼吸,抚着泪痣的手指僵在半空。
瞬间修复?这根本不是科学!
越前龙马抬起帽檐,死死盯着塞巴斯蒂安,低低地吐出一句:“Mada mada d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