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代言办事处

第11章 师父的“恶作剧”:半夜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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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间代言办事处
作者:
光景日子
本章字数:
587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清虚观的梆子敲过二更,光尘还在松树下练习“挑露”。练手剑的剑尖悬在一枚松针上方,针尖与露珠的距离不足三分。他屏住呼吸,丹田的热气顺着手臂缓缓导出,在剑尖凝聚成一点淡红色的光晕——这是他近几日引气入体的新进展,师父说这叫“气凝于锋”。

“嗒。”

露珠突然坠落在地,摔成八瓣。光尘懊恼地放下剑,发现手背上全是冷汗。自从山门前成功点燃符纸,师父便将挑露的要求提升到“需在月光下完成,且露珠需完整盛入荷叶”。他己经试了十七次,最好的一次也只是让露珠在剑尖滚动了三圈。

“呼——”

一阵穿堂风突然从观后竹林刮来,吹得松针沙沙作响。光尘打了个寒噤,想起师父说过“子时阴气最盛,需防山精野怪”。他握紧练手剑,拇指下意识地着剑柄上的云纹——那是师父用刻刀一点点凿出来的,说能“镇心安魂”。

“吱呀——”

观门突然自己开了条缝,月光顺着门缝爬进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影。光尘记得睡前明明插好了门闩,此刻却看见门闩像被无形的手拔起,轻轻放在门墩上。

“师父?”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嗓子却有些发紧。师父的房间在东厢房,此刻门窗紧闭,连灯花都没亮。

他握紧剑,一步步走向观门。夜风卷着纸钱味灌进门缝,吹得香案上的符纸哗啦啦乱响。最上面那张正是他今早点燃过的净心符灰烬,此刻竟重新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在香案上缓缓蠕动。

“符灰……成精了?”光尘头皮发麻,想起《符篆基础》里说“符灰聚形,必有邪祟”。他连忙掐起少阴剑诀,丹田热气刚引到指尖,香案上的符灰人突然“扑”地散开,化作一股黑烟,顺着门缝飘了出去。

“追!”

光尘顾不上害怕,师父说过“邪祟畏阳,不可放其遁走”。他提着剑追出观门,只见那股黑烟飘向观外的乱葬岗方向,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停了下来,凝聚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影。

“何方妖孽!”光尘大喝一声,将练手剑横在胸前。月光下,那白衣人影没有脚,悬浮在离地三寸的位置,长发遮住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黑水。

这场景和他在乱葬岗见过的腐尸何其相似!光尘心脏狂跳,握剑的手又开始发抖。他想起师父教的“遇鬼三步骤”:先镇符,再喝问,最后动剑。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从袖袋里掏出张新画的净心符,用指尖血点了符胆,奋力朝白衣人影扔去。

符纸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靠近人影时突然自燃,化作灰烬飘落。那白衣人影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震得光尘耳膜生疼。

“符……符没用?”光尘大惊失色,这张符他画了三天,自认己得师父七分真传。

白衣人影缓缓抬起头,露出半张青紫色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它伸出枯槁的手指,指向光尘:“还我……眼睛……”

光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听见师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慌什么?用‘剑符合一’!”

他猛地回头,看见清虚道长站在观门台阶上,手里拎着酒壶,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而那白衣人影听见师父的声音,突然“噗”地一下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黑色粉末。

“师父!鬼呢?”光尘惊魂未定,练手剑差点掉在地上。

清虚道长走下台阶,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黑粉:“哪来的鬼?这是为师用‘聚阴粉’扮的。”他从袖袋里掏出个空瓷瓶,瓶底还沾着黑色粉末,“试试能不能闻出里面加了什么?”

光尘凑近闻了闻,黑粉里有腐叶味、尸臭味,还有一股熟悉的草药香——正是师父画符时用的朱砂根。“师父,您……您这是故意吓我?”

“自然。”清虚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光会燃符挑露有何用?真遇了邪祟,能吓得连符都拿不稳?”他指了指光尘刚才扔出的符灰,“你的净心符画得不错,可惜临阵心怯,气劲散了十之八九。”

光尘低下头,想起刚才的狼狈样,脸涨得通红。他以为自己练了这么久,至少能像师父那样镇定,没想到还是被吓破了胆。

“看好了,”清虚道长捡起地上的黑粉,放在掌心搓了搓,“真正的邪祟,身上会有‘尸油味’,而这聚阴粉只有腐叶味。”他掏出火折子点燃黑粉,火焰呈诡异的绿色,“看见没?人血燃符呈淡蓝,邪祟遇火呈青绿,聚阴粉则是……”

“则是加了硫磺的假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老槐树后传来,疯老道拄着根树枝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头发上还沾着几片槐树叶,“清虚子,你这招‘夜半撞鬼’还是跟我学的呢!”

光尘大吃一惊,疯老道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师父说过三月后才去看他,如今刚过半月。

“浊心?”清虚道长皱起眉头,“你不在陈家坳养伤,跑来茅山做什么?”

疯老道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酒液只剩下底儿:“哼,你徒弟都能点燃符纸了,我这当师叔的不得来看看?”他盯着光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小娃子,刚才那‘鬼’怕不怕?”

光尘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羞愧:“怕……但师父说我心怯。”

“心怯是常事,”疯老道突然凑近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尸臭味扑面而来,“当年我第一次见毛僵,尿裤子的事……咳咳,不说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扔给光尘,“这个给你,比你师父的聚阴粉管用。”

光尘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半块黑黢黢的东西,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这是……”

“尸油膏。”清虚道长接过油膏,眉头皱得更紧,“你从哪弄来的?”

“从义庄底下挖的,”疯老道满不在乎地说,“那毛僵腿被你用糯米镇住了,可它膝盖里的尸油还在。这玩意儿抹在符纸上,能让最菜的小道童画出镇尸符。”

光尘听得头皮发麻,连忙把油膏推回去:“我不要!”

“拿着。”清虚道长把油膏塞回他手里,“浊心虽疯,这话却没错。尸油属阴,可作符引,但需慎用,以免引火烧身。”他转向疯老道,“你伤势如何?”

疯老道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黑丝:“死不了。倒是你,”他指着清虚道长的酒壶,“还在喝符酒画符?当年若不是……”

“够了!”清虚道长打断他,“光尘,把你师叔扶进观里,我去熬药。”

光尘看着疯老道瘸着的腿,想起义庄里那条毛僵腿,心里五味杂陈。他上前扶住疯老道,却被他一把推开:“小娃子,扶稳了!师叔我这腿……可是跟毛僵换的!”

当晚,光尘在西厢房给疯老道铺床时,发现他裤腿里渗出黑血,顺着脚踝滴在青砖上,竟凝成了细小的黑毛。“师叔,您的腿……”

疯老道猛地拉起裤腿,露出一条布满黑毛的小腿,毛根处还有未愈合的抓痕:“看到没?这就是尸毒!当年我为了救……”他突然闭上嘴,灌了口酒,“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光尘想起师父和疯老道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他想起疯老道给的尸油膏,偷偷藏在床底,决定以后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深夜,光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的“撞鬼”事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师父的话、疯老道的腿、尸油膏的腥臭味,交织在一起。他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看见师父的房间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画符的沙沙声。

他摸了摸袖袋里的净心符,又想起白天自己的失态,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再遇“鬼”,一定不能再怕了!他要像师父那样镇定,像疯老道那样勇敢,哪怕腿上长了黑毛,也要守住心中的道。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他握紧了拳头,丹田的热气似乎比平时更活跃了些,顺着经脉缓缓流动。他知道,这只是师父的一个“恶作剧”,但也是他修道之路上的一次重要考验。而真正的“鬼”,也许比这更可怕,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师父,有师叔,还有这颗越来越坚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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