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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教室玻璃上，黑板旁的倒计时牌翻到了“315天”。苏念握着笔的手微微发僵，面前的英语模拟卷上密密麻麻的完形填空，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成一片墨色。程叙最近有些不对劲，原本每天雷打不动的早餐投喂，变成了简单的短信提醒；晚自习后并肩回家的约定，也被一句“我有事”轻易打破。
“念姐，程叙又翘课去篮球场了。”林悦戳了戳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担忧，“你们吵架了？”苏念勉强扯出个笑容，摇了摇头。她何尝不想质问程叙，可每次看到他疲惫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上周偶然撞见他在校门口和一个陌生女人争执，女人衣着考究，临走时还塞给他一张机票。
这天傍晚，苏念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经过器材室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程叙攥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我说了我不去！我要留在这儿高考！”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手机壳应声而碎，露出夹层里苏念的照片——那是运动会时她领奖的瞬间，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
苏念后退半步，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扫帚。程叙猛地拉开门，两人西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你都听见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苏念点点头，喉咙像被棉花堵住：“程叙，到底怎么了？”
程叙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我爸要我出国，说国内高考没前途。”他弯腰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原位，“上周那个女人，是他派来的助理。”苏念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她想起程叙最近疯狂刷题的模样，想起他在图书馆认真标注A大地图的专注，原来这一切都可能化作泡影。
“我不会走的。”程叙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苏念，相信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他看，我能靠自己考上A大。”他的语气坚定，可苏念分明看到他眼底的恐惧。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我们一起努力，我陪你。”
深夜，苏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程叙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最近总是忽略你。明天早上六点，老地方见？”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独自承受。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苏念就来到了校门口的糖水铺。程叙己经坐在老位置，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和两份早餐。他的黑眼圈浓重，却笑得格外灿烂：“尝尝，我亲手做的三明治。”苏念咬了一口，面包烤得恰到好处，夹着煎得金黄的鸡蛋和新鲜生菜，虽然有些咸，但她吃得格外认真。
“我想好了。”程叙突然说，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我和我爸做了个约定，如果我下次月考进年级前十，他就同意我参加国内高考。”他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条款，眼神坚定，“苏念，你愿意当我的‘特训教练’吗？”
苏念看着他眼底重新燃起的斗志，重重地点头。晨光透过糖水铺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黑板上的倒计时牌仍在跳动，但此刻，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再畏惧未来的任何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