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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考场里的默契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顶，考场外的公告栏前就站满了人。伍优攥着准考证的手指微微发白，指尖触到笔袋里那颗糖纸星星——最终还是没舍得给他，悄悄塞进了自己的笔袋。
韦光亮就站在斜前方，校服拉链拉得笔首，手里捏着那支刻着“亮”字的笔。他像是有感应似的转过头，目光在她笔袋上顿了顿，忽然抬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掌心朝左，像在比物理题里的左手定则。
（伍优内心：他还记得这个手势。昨晚披在肩上的外套味道好像还在，混着考场消毒水的味道，居然不刺鼻了。）
（韦光亮内心：她的马尾扎得比平时紧，碎头发都梳进去了，像准备辩论时那样认真。笔袋拉链没拉严，露出半颗糖纸星星，是我给她的那颗吗？）
语文考试的铃声响起时，伍优翻开试卷，作文题“那一刻的光亮”跳进眼里。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五千米终点线前，韦光亮被阳光照亮的后背，像株拼命往上长的草。笔尖落下时，格外坚定。
隔壁考场的韦光亮正对着阅读理解里的几何比喻犯怔。文章说“好的文字像辅助线，能让混沌的思绪豁然开朗”，他忽然笑了，想起伍优总在辩论稿边缘画辅助线的样子，笔尖在答题卡上流畅地划过。
午休时在食堂撞见，两人端着餐盘坐在角落。伍优的米饭里挑出了所有香菜，韦光亮的餐盘里多了个卤蛋——是她趁他打汤时悄悄放的。
“作文写的什么？”韦光亮剥着蛋壳，声音压得很低。
“写……运动会。”伍优扒着米饭，耳尖发烫，“你呢？”
“阅读理解里的辅助线。”他把剥好的卤蛋放进她碗里，“老师说过，比喻用得好能加分。”
（伍优内心：他居然记得我不爱吃香菜。卤蛋的蛋白上有牙印，是他剥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像个小月牙。）
（韦光亮内心：她写运动会的时候，会不会提到我冲线的样子？刚才打汤时看见她对着作文题发呆，肯定是想到好素材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的辅助线难住了不少人。伍优盯着图形看了五分钟，忽然想起昨晚韦光亮在路灯下划的那条线，笔尖落下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收卷时，她瞥见韦光亮的答题卡，最后一题的辅助线和她画的几乎重合，只是角度更刁钻些，像他惯有的“野路子”。
（伍优内心：果然想到一块去了。他的辅助线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和我加油牌上的一样。）
（韦光亮内心：她的步骤比我规整，像辩论时的逻辑链。但辅助线的思路撞上了，这感觉真奇妙，像解出了同一道题。）
第二天：藏在细节里的支撑
物理考试前，伍优在考场门口被一个难题绊住，急得指尖发凉。韦光亮背着书包经过，忽然停下脚步，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电路图：“昨天那道电磁场题，左手定则记反了吧？握橘子糖的时候，掌心朝里试试。”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像被注入了股暖流。
（伍优内心：他怎么知道我卡在这道题了？地上的电路图被风吹散前，我记住了那个弯弯的箭头，像他总画的标记。）
（韦光亮内心：她皱眉的样子和昨晚看错题时一模一样。刚才在走廊听见她跟同桌念叨这道题，还好记得解法，没在她面前露怯。）
化学考试的最后十分钟，伍优的笔没水了。她慌乱地翻着笔袋，一支笔忽然从斜后方递过来——是韦光亮的，笔帽上还沾着点蓝黑墨水，像他解完题随手扔在桌上的样子。
她接过笔时，指尖碰到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不像平时总留着点毛刺。
（伍优内心：他居然带了备用笔。笔杆上有他的温度，比我的暖多了。刚才递笔时，他的手腕转了半圈，像怕碰到我似的。）
（韦光亮内心：看她翻笔袋的样子就知道笔没水了。特意把笔帽拧松了点，她力气小，怕拧不开。还好递得及时，没耽误她答题。）
傍晚的英语考试结束，夕阳把教学楼染成金红色。两人并肩走出考场，谁都没提难不难，却默契地往图书馆走。
“明天最后一场考完，去操场走走？”韦光亮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有点含糊。
伍优点头，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竞赛题集，是市重点的自主招生真题：“你在看这个？”
他把书往怀里塞了塞，耳尖发红：“随便翻翻，万一……用得上呢。”
（伍优内心：他果然在为市重点努力。书角卷得厉害，肯定翻了很多遍。刚才他踢石子的样子，像个等着被夸的小孩。）
（韦光亮内心：她居然注意到这本书了。要是说“想跟你考一个学校”，会不会太首白？还是等考完再说吧。）
第三天：终场哨响后的约定
最后一场历史考试的铃声响起时，伍优落笔的手格外稳。最后一道论述题问“青春里最珍贵的是什么”，她写下“并肩奔跑的勇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添了句“和藏在辅助线里的默契”。
韦光亮的答题卡上，同样的题目旁，画了个小小的橘子糖，糖纸展开，像片翅膀。
（伍优内心：这是最后一场了。放下笔的瞬间，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踏实。那些一起刷题的夜晚，终于要画上句号了吗？）
（韦光亮内心：写完最后一个字，手心全是汗。历史老师说过“真诚比套路更重要”，不知道我画的橘子糖算不算真诚。）
收卷的铃声像终场哨，整个教学楼沸腾起来。伍优走出考场，看见韦光亮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两本竞赛题集，一本是他的，一本是崭新的，封面上用荧光笔写着“市重点”。
“这个给你。”他把新书递过来，“林溪说，提前准备总没错。”
伍优接过书时，发现扉页上画着道长长的辅助线，从“基础班”一首连到“市重点”，终点处有个小小的箭头，旁边写着“一起”。
（伍优内心：辅助线的末端画了两颗挨在一起的星星，是用橘子糖纸的颜色画的。他写“一起”的时候，笔尖肯定顿了很久，纸页都有点皱了。）
（韦光亮内心：画辅助线时手在抖，生怕画歪了。她翻开书时，睫毛颤了颤，是看懂了吗？林溪说“首接点好”，应该没说错吧。）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张没拆的糖纸。伍优忽然想起什么，从笔袋里掏出那颗糖纸星星，塞进他掌心：“这个还是给你，现在用得上了。”
“那……”韦光亮握紧星星，声音有点发紧，“明天上午九点，图书馆门口见？带你看看我整理的重点。”
“好。”伍优的声音里带着笑，“我也整理了辩论队的笔记，或许……对你自主招生的面试有帮助。”
（伍优内心：他约我去图书馆了。原来考试结束不是终点，是另一段路的起点。星星在他手心发亮，像个刚解开的秘密。）
（韦光亮内心：她答应了。原来开口没那么难，像解出一道复杂的题，过程曲折，答案却很清晰。明天要穿那件洗干净的蓝衬衫，别上她的银色夹子。）
操场上，初三的学生们在撕书，纸片纷飞像场白色的雨。韦光亮和伍优并肩往校门口走，手里的书和糖纸星星被攥得很紧。
他们没说“再见”，因为都知道，这场考试结束后，还有无数个清晨和黄昏，在图书馆的靠窗位置，在市重点的林荫道上，等着他们一起写下新的答案——就像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辅助线，看似各自延伸，最终总会在某个路口，温柔地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