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何建一摆了摆手，恢复了副主任医师的气场，但语气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赶紧去换衣服，门诊还一堆事儿呢。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是，何主任。”刘凯和海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轻松。
两人转身离开，朝着更衣室走去。
刚关上门，海洋就靠在储物柜上，夸张地拍着胸口：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老何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居然会道歉，还夸人夸得那么肉麻，我来急诊科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啊。”
刘凯一边脱着被汗水浸透的白大褂，一边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悄然浮现。
【恭喜宿主，在极度压力下，完美完成一台高难度缝合手术，并成功主导一场教科书式的心源性猝死抢救。】
【你的表现，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展现了超越你当前等级的强大实力。】
【技能【缝合术】升级】
【技能【急救术】升级】
一连串的提示音，让刘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技能升级！
无论是缝合还是急救，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意味着，他以后在处理类似情况时，会更加得心应手，反应更快，操作更稳。
这比任何人的夸奖，都来得更实在。
海洋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傻乐，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喂，想什么呢？被老何夸傻了？我跟你说，你可别被他两句好话就忽悠瘸了，那老家伙精着呢。”
刘凯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另一边，何建一几乎是逢人就抓，逮着谁跟谁吹。
“刚才那个心梗的病人，刘凯救回来的！你们是没看那录像，啧啧，那除颤，简首了！”
他对着护士站的林雯和张泠唾沫横飞。
“还有那台孕妇的急腹症，你们知道最后的缝合谁做的吗？刘凯！我跟你们说，那缝合，比教科书上的还标准，简首就是艺术品！我看我们科里，能缝得比他好的，一个都没有！”
林雯和张泠听得一愣一愣的。
何主任这是……疯了？
平时那个对实习生吹毛求疵，动不动就骂人的何建一，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把一个实习生吹上了天？
“何主任，您……没开玩笑吧？”林雯小声地问。
“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何建一眼睛一瞪，“我跟你们说，都给我学着点！别总以为自己资历老就了不起，技术才是硬道理！以后多学习学习，听见没有！”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医生办公室。
整个急诊科，都回荡着何建一那中气十足的夸赞声。
副主任医师办公室里，刘慧敏正在低头整理着上午联合会议的记录。
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专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英的干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乔娜一阵风地跑了进来。
“慧敏姐！慧敏姐！出大事了！”乔娜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兴奋和八卦根本藏不住。
刘慧敏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声，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何建一！他跟疯了似的，在科里到处逮着人夸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叫什么……刘凯！”
乔娜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继续道：“就今天那个心梗的病人，说是那个刘凯救回来的。何建一吹得呀，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什么神级急救，教科书操作，嘚瑟得不行！”
听到这里，刘慧敏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一个实习生，能有多大本事。”
乔娜凑得更近了，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慧敏姐，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老何是什么人？无利不起早。他这么大张旗鼓地给一个实习生造势，我怀疑……他是想拉拢这个刘凯。”
“现在不正是评行政主任的关键时期吗？我感觉他这是在提前给自己手底下的人铺路，显示他知人善用，好给院领导留个好印象！”
刘慧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带着点不屑。
“一个实习生而己，能翻起多大的浪？”
她重新低下头，继续整理记录，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急诊科每天都在死人救人，抢救成功一次，可能是运气好。再说了，我听说今天那台孕妇手术，主刀是海洋，那个刘凯，不过是打了个下手，能有多大的功劳。”
“不必大惊小怪，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乔娜看着刘慧敏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刘慧敏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刘凯换好衣服，重新回到急诊大厅时，立刻就感受到了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
他刚走到分诊台，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就被护士林雯和张泠给围住了。
“刘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林雯夸张地做了一个膜拜的动作，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就是就是！”张泠也跟着起哄，“刘医生，你今天抢救病人的样子，简首帅爆了！我们护士站的小姐妹们都说了，你就是我们急诊科新任男神！”
“以后谁再说实习生不行，我第一个跟她急！”
“刘医生，你还缺不缺女朋友？你看我怎么样？”
一群年轻护士叽叽喳喳地围着他，热情得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刘凯被这阵仗搞得脸都红了，只能尴尬地挠着头：“没有没有，大家别这么说，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哟，我们的‘急诊科小英雄’被包围了？”
海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脸促狭地走了过来。
他挤进人群，一把揽住刘凯的肩膀，对着护士们开玩笑：“行了啊你们，别把我们的小英雄吓跑了。我可跟你们说，我这‘急诊科一哥’的地位，现在是岌岌可危啊。”
他故作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口，然后拍了拍刘凯的背，“小子，以后发达了，可得多多关照我这个前浪啊。”
“海洋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刘凯哭笑不得。
他眼尖地看到远处输液室那边病人最多，人手最紧张，立刻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那个……那边好像很忙，我过去帮帮忙！”
话音未落，他就像条泥鳅，从人群的包围中钻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最忙碌的病患区。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海洋和护士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还挺害羞。”林雯笑着说。
海洋看着刘凯在病人群中熟练地检查、询问，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认同。
这小子，不骄不躁，踏实肯干。
是个好苗子。
夜幕降临，医院的喧嚣渐渐褪去。
晚班的医生护士陆续到岗，忙碌了一天的白班人员，也终于可以下班了。
海洋收拾好东西，在门口截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刘凯。
“走，小子，一起去食堂搓一顿，哥请客！”
刘凯本来想首接回宿舍，但看到海洋热情的脸，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食堂的走廊上。
医院的夜晚很安静，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了，有件事得跟你提个醒。”海洋忽然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严肃了些。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刘慧敏和乔娜也正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海洋用下巴朝那边努了努，对刘凯说：
“看见没？咱们急诊科的另一位大佬，刘慧敏副主任。”
“老何跟她，可是多年的竞争对手了。从主治到副高，一路PK过来的。现在医院要设一个行政主任，这两人为了这个位置，更是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刘凯静静地听着，这些科室里的弯弯绕绕，他一个实习生，之前完全不了解。
海洋继续说道：
“老何那个人，脾气是爆，但人不坏，技术派，心里藏不住事儿。刘慧敏就不一样了，你看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但心思深着呢，手段也多，科里不少人都站她那边。”
就在海洋说话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刘慧敏，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刘凯和海洋的身上。
隔着几米的距离，那目光平静而锐利，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评估。
海洋立刻闭上了嘴，表情有点不自然。
刘凯倒是没什么感觉，出于礼貌，他对着刘慧敏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并轻轻点了点头。
刘慧敏看着这个今天在科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也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她身边的乔娜也跟着扭过头来。
当她看到刘凯居然和海洋这个何建一的“嫡系”走在一起，下班了还一块儿去吃饭时，眼神立刻就变了。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这个刘凯，绝对是何建一那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