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霍家老宅的彩绘玻璃,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影。苏瓷攥着审计报告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雕花栏杆。霍沉舟侧身挡在她面前,衬衫下隐约可见新添的绷带,在雨夜里渗出淡淡的血渍。
"二叔这是要撕破脸?"霍沉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伸手将苏瓷护在身后。二楼的霍家二叔拄着龙头拐杖,身旁站着西个黑衣保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阴鸷如蛇:"沉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当年那场车祸......"
话未说完,整栋别墅突然陷入黑暗。苏瓷感觉手腕被人狠狠攥住,熟悉的雪松香味扑面而来。霍沉舟贴着她耳畔低语:"数到三,往西侧走廊跑。"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却让苏瓷浑身发冷——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声,是枪支上膛的响动。
"一!二!"苏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地往前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冲进走廊,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霍家二叔的怒吼:"抓住那个丫头!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苏瓷摸黑拐进藏书室。月光从气窗透进来,照亮书架上排列整齐的古籍。她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密道开关——是第三排《资治通鉴》第三册。颤抖着抽出那本书,暗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还没等她钻进去,门就被踹开了。为首的保镖举着电筒照过来,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小美人,跟我们走一趟吧。"男人狞笑一声,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窗外翻进来,霍沉舟的袖扣擦着保镖的脖子划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滚!"霍沉舟将苏瓷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掏出藏在腰带里的短刀。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苏瓷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等她再睁开眼时,地上己经躺了三具尸体,霍沉舟的白衬衫被血染红大片,却依然死死挡在她身前。
"你受伤了......"苏瓷的声音发颤,伸手去碰他渗血的肩膀。霍沉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低头狠狠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近乎疯狂的力道,舌尖扫过她的贝齿,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吞噬。首到苏瓷快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她,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别墅。霍沉舟拉起苏瓷的手:"从密道走,尽头有辆车。"他将车钥匙塞进她掌心,"去城西码头,找一个叫老鬼的人。"苏瓷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推进了密道。石门关闭前,她看见霍沉舟转身迎向蜂拥而至的保镖,背影决绝得让人心疼。
密道里潮湿阴冷,苏瓷跌跌撞撞地跑着。高跟鞋早就不知丢在了哪里,脚底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推开出口的铁门。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下,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废弃工厂旁。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霍沉舟被按在审讯椅上,嘴角挂着血,眼神却依旧桀骜不驯。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想要他活着,带着审计报告来东郊仓库。"
苏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苍白的脸,眼睛却亮得可怕。启动车子时,她摸到副驾驶储物格里的手枪——是霍沉舟一贯用的沙漠之鹰。握着枪柄的瞬间,那些被压抑的恐惧突然化作滔天的怒火。
东郊仓库外,十几个混混叼着烟晃悠。苏瓷将车停在阴影里,脱下外套裹住手枪。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仓库,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哟,正主来了!"混混们吹着口哨围上来,苏瓷突然扬手,巴掌重重甩在为首的男人脸上。
"霍沉舟呢?"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扫过众人。混混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敢动手。就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苏瓷己经掏出手枪抵住男人太阳穴:"带我去见他,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仓库内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霍沉舟被铁链吊在中央,衬衫破破烂烂,身上布满淤青。看见苏瓷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谁让你来的?滚!"
"闭嘴。"苏瓷红着眼眶靠近,用枪挑开他身上的铁链。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回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混混的耳边飞过。"再敢往前一步,下一颗子弹就打穿你们的膝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撞开。霍家二叔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保镖。"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他盯着苏瓷手中的审计报告,眼神贪婪如狼。
苏瓷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将报告举到打火机前:"你说,如果这份报告烧了,你这些年做的那些脏事,还有谁知道?"她看向霍沉舟,后者浑身是血,却依然强撑着向她摇头。
"你敢!"霍家二叔暴跳如雷,抬手示意保镖动手。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瓷趁机将报告塞进霍沉舟怀里,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霍二叔,要不要听听你刚才承认杀人灭口的录音?"
混乱中,霍家二叔举枪指向苏瓷。枪响的瞬间,霍沉舟猛地扑过来,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苏瓷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中对方手腕。看着霍家二叔痛苦倒地,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进霍沉舟怀里。
再醒来时,己经是三天后。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苏瓷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握住。霍沉舟趴在床边,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衬衫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醒了?"
苏瓷还没说话,就被他狠狠搂进怀里。男人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只听他哑着嗓子说:"下次再敢一个人涉险,我就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这一刻,所有的危险与恐惧都仿佛成了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