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知我心事

第十三章赐封明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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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军不知我心事
作者:
爱喝汽水的橘子
本章字数:
541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沈望舒走出宫门时,夜露己经打湿了石阶。宫墙下停着辆玄色马车,车辕上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晃着,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萧彻的马车。

她刚走下台阶,车门就被推开,萧彻倚在门框上,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着,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竟柔和了几分。

“倒是比我想的久。”他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落在她腕上的玉镯上,顿了顿,“陛下留你说什么了?”

沈望舒想起皇帝那句“烂在肚子里”,侧身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就问了问柳氏的案子。”

萧彻挑眉,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侧身让她上车:“上来吧,送你回府。”

车厢里点着盏琉璃灯,映得气氛有些安静。沈望舒看着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还有未消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她忽然想起皇帝的话,这些年他的功名他的威望是他用血汗拼出来的。

“你的腿伤怎么样了?”她没话找话。

“死不了。”萧彻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伸手将旁边的软垫往她这边推了推,“护国寺的事,侍从都跟我说了。”

沈望舒一愣:“说什么了?”

“说你用燃香烫婆子,用铜哨砸人太阳穴,”萧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沈望舒,你倒是比我想的野。”

沈望舒的声音冷淡:“总不能坐以待毙。”

“那支哨子,”萧彻忽然道,目光落在她袖袋处,“我教你的时候说过,不到万不得己别用。你倒是记住了。”

沈望舒摸了摸袖袋里的铜哨,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没吹哨,知道她自己解决了麻烦,甚至知道她用了他教的招数。

马车停在沈府门前时,萧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到腕上的玉镯时,动作顿了顿。

“这镯子……”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道,“夜里凉,进去吧。”

沈望舒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听见他在身后低声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硬撑。”

她回头,见他正看着自己,眸色在夜色里深不见底,像极了江南深夜的荷塘。

“知道了。”她轻声道,转身走进府门。

门关上的瞬间,沈望舒靠在门板上,听见墙外马车驶远的声音。她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又摸了摸袖袋里的铜哨,忽然觉得,这京城的风雨再大,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沈望舒刚在别院的廊下站定,就见明宇从月洞门跑进来,跑得急了,额前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姐姐!”他停在她面前,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睛亮得惊人,却又蒙着一层水汽,“陛下……陛下真的认你做义女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用回沈府了?”

沈望舒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轻声嗯了一声:“诏书都写着呢,以后你在国子监读书,我住这里,再不用看谁的脸色。”

明宇的嘴唇动了动,忽然低下头,声音闷闷的:“那……母亲她……”

他说的“母亲”,自然是柳氏。

沈望舒沉默了。她知道明宇心思纯良,柳氏到底是他生母,纵然谈不上多深的母子情分,骤然听闻她犯下通敌叛国的死罪,心里总会不安。

“律法无情。”沈望舒缓缓道,目光落在远处的竹林上,“她做的事,不是谁求情就能算了的。”

明宇的肩膀垮了下去,:“我知道……可她毕竟是……”他说不下去了,眼圈红了,“我今早去大牢外看过,远远看见她穿着囚服,头发都散了……”

沈望舒想起柳氏平日里的尖酸刻薄,想起她为了沈清柔处处刁难自己,想起她这次竟想勾结北狄取自己性命,心里本该是解气的,可看着明宇难过的样子,那点解气忽然淡了,只剩下一片空茫。

“陛下连夜下了旨意,”她轻声道,“柳氏的案子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审,不日便会有结果。你是陛下钦点的国子监生,不必掺和这些事。”

明宇抬起头,眼里满是无措:“可外面都说……说她是通敌叛国,是要……要凌迟处死的……”

沈望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摸了摸明宇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律法有律法的规矩,该怎么判,自有三司定论。你要记住,我们能从沈府脱身,不是因为谁的怜悯,是因为我们没做过亏心事。至于别人的结局,那是她们自己选的。”

明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诏书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姐姐,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会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像温博士那样的人。”

沈望舒笑了,眼里的阴霾散了些:“这才对。”

诏书摊开在桌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透着帝王的威严——“沈氏望舒,胆识过人,朕心嘉许,特收为义女,赐封明慧郡主,族谱自沈府移除……沈氏明宇,纯良聪慧,着入国子监,由温景然教养,与沈府再无干系。”

沈望舒指尖抚过“与沈府再无干系”几字,心里忽然松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头看向青禾:“沈府那边有动静吗?”

“乱成一锅粥了!”青禾撇撇嘴,语气里满是解气,“柳氏被抓进刑部大牢,老爷吓得瘫在府里,连官服都没敢穿。最可笑的是沈清柔,听说傍晚跑去太子府求庇护,结果被太子的人首接扔了出来,据说摔在门槛上,脸都擦破了!”

沈望舒并不意外。柳氏通敌叛国的证据确凿,太子避之不及,怎会为一个庶女惹祸上身?

“太子府那边还说了什么?”她追问。

“听街上的小贩说,”青禾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太子府的人扔沈清柔的时候,还骂她是‘通敌犯的女儿’,说再敢上门,就首接送官衙!”

明宇听得眉头紧锁:“她怎么能去找太子?母亲就是跟太子勾结……”

“慌不择路罢了。”沈望舒淡淡道,“沈府树倒猢狲散,她一个被宠坏的庶女,除了攀附太子,又能去哪?”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萧彻的亲卫翻身下马,捧着个锦盒站在门口:“郡主,将军让属下送些东西来。”

锦盒里是套银灰色的骑装,针脚细密,袖口还绣着暗纹的云纹,显然是女子穿的样式。另有块腰牌,刻着“明慧郡主”西字,背面是皇家的徽记。

“将军说,”亲卫躬身道,“郡主既入了皇家户籍,日后出入宫方便些。这套骑装是江南的绣娘赶制的,将军说郡主或许用得上。”

沈望舒拿起骑装,指尖触到布料的温度,忽然想起在江南时,她随口说骑装太硬磨皮肤,没过几日,萧彻就让人送来了几套软缎内里的成衣。

这人心思总是藏得这样深,嘴上硬得像块石头,做的事却总带着点说不出的暖意。

“替我谢过将军。”她对亲卫道。

夜色渐深,沈望舒站在廊下,看着天边的圆月。沈府的阴霾彻底散去,她和明宇终于挣脱了那个牢笼,往后的路,该由自己一步步走了。

青禾端来一盏热茶,忽然笑道:“姑娘现在是郡主了,萧将军若是再来,该叫您郡主了吧?”青禾本就是萧彻的人,在江南时萧彻硬塞给她的婢女,从前她就是伺候人的哪里习惯让人伺候可好在青禾机灵沈望舒也就将青禾留下来了。

沈望舒接过茶盏,指尖被烫得微微一颤,抬头看向宫墙的方向。月光下,那巍峨的宫墙仿佛成了一道屏障,隔开了过去与未来。

她轻轻吹了吹茶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往后的京城风雨,大约会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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