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出去了,许玲小跑到何雨水面前。“没吃饭吧?我爸让我做饭,你过来帮我搭把手,顺道就在我家吃了。我哥还带好东西过来了。”
何雨水正准备拒绝呢,就被许玲拉着起来往后面走。
过中院到后院的门廊下,正好碰见聋老太太出来溜达。
这个时候的聋老太太60多不到70,不过也快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聋老太太就当没看见一样,慢慢的一步一步蹭到中院去。
两个小姑娘都有点害怕这个老太婆,就缩在墙边上,慢慢的走了过去。
“没家教就是没家教,见到太太了也不喊一声。”聋老太太用拐棍戳了一下地,声音还挺大的说道。
吓得两个小姑娘赶忙喊了声“太太。”然后就小跑着回许家去了。
聋老太太的眼睛眯了眯,这个是有点古怪,眼睛里闪着寒光看了看。比如何雨水这个丫头,很少来后院,因为许大茂这个坏种老是逗何雨水,傻柱子和许大茂为这个事儿吵吵了好几次了。
眯着眼睛看了看,拄着拐杖就往中院走。
走到中院,也就秦淮茹在新的洗手台那里洗东西。
聋老太婆呢,也没往那边走,看了一眼傻柱子家的方向,就慢慢的走到了易中海家门口,拉过一个凳子就坐了下,眯着眼睛就看秦淮茹。
人的五感其实有的时候很灵敏的。自从聋老太太到了中院,秦淮茹怎么样都不得劲儿。
扭了扭脖子,扭了扭腰,趁着这个空档回了一下头,看着是聋老太太。
秦淮茹也没有贴上去打招呼,就跟没看见这个人一样,把手在围裙上擦干了,东西一收拾就往家走。
“哼哼。都是千年的狐狸,演什么聊斋呀?张小花也是看不出来,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把这个媳妇压的死死的。”聋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就靠着墙根开始晒太阳。
当年听郭德纲说相声的时候,觉得老北京人泡澡池子是一种文化。
可是真的跑到了这种普通的澡池子里面,许大茂差点连脚都不敢下去。
不仅仅是水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整个水面上都漂浮着跟一层灰一样的东西,搓脚丫子的、抠的,还有随地乱吐口水的。
“真tm的地道,太有京味了。”嘀咕了一句,可是这不洗澡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从出发到回来,这差不多己经快4天了,身上早都有味了。
想想也是佩服秦大丫。
旁边有个小木桶,还有葫芦做的小瓢。拿起这个小瓢在水面上晃了晃,趁着水面干净了,舀几瓢水放到小木桶里。
稍微干净一点的水,凑合着洗吧。
自己老爹许富贵倒是一个猛人啊,把身上打湿了之后,一屁股也就坐到澡池子里去了。
许大茂先是挑剔了一会儿,后来想想去你妈的吧,也是在澡池子里面坐了下去。
因为许大茂想起了后面的事情,澡池子里泡一泡,往里面走一走,还有一个大的干净的桶,那个里面装的是干净的水,在那个地方冲一冲,再去找搓澡的师傅搓一搓澡。
这许大茂在澡堂子里可以说是昂首挺胸,毕竟不知道是重生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家伙事儿挺大的,恨不得就在这个澡堂子里面到处溜达一圈。
北方的孩子打小,大概就学会了揉面、擀面条这些事情。
当然了,有可能长大了好多年不做也忘了。
许玲和何雨水两个人,干的也是热火朝天。白面和玉米面,揉面团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硌了一下手,挑着挑着把里面的玉米芯子给挑出来。
倒是记着自己亲哥许大茂说的话,知道何雨水从中午应该就到现在没吃饭,先是下了一点面条,让何雨水垫吧了一下肚子。
剩下的就得等许富贵两父子回来,趁着热吃面条了。
别说为啥不做卤子了,这个年代普通人家吃面条没几个会正经做卤子的,要么就是把咸菜疙瘩切一切,就这么对付过去了。就这样简单的东西,何雨水也是肚子真饿了,吃的真香。
而这个时候在澡堂这里的许富贵两父子,搓完澡往椅子上一躺。
光着膀子穿个裤衩里面的小二,现在也叫上同志了,拿着两个空的陶瓷杯子过来。
许富贵拿出自己的高碎,开水这么一冲泡,香味袅袅升起。这玩意儿还是娄振华家里带出来的,和普通的货色啊,没法比。就这个香味,相隔的几个座位都有人伸着头看一眼。
“咱这等会回去,有几个小哥们说是有点好东西留给我了,到时候我出去溜达一下,咱爷俩晚上也算加个菜。”
“狐朋狗友能有什么好事儿?你给老子消停点,搞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出来大耳刮子削死你。”
“你要是不怕到时候没人给你摔盆摔瓦的,现在你就用劲招呼。”
许富贵斜着眼睛看了一下,现在人多不好教训儿子,哼哼了两声,往椅子上一靠也就没再吱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修脚的师傅拎着篮子过来,许富贵一招手,修脚、掏耳朵一套。
本来许大茂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是看着老爹掏耳朵吧,越看耳朵越痒,痒到最后都受不了了。
“麻烦您了,伺候完我爹之后,麻烦您也给我整整。”
“行了,您先歇着,这边完事儿了,马上过来。”修脚师傅立马高兴的应了一声。
“臭小子。”许富贵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表达的什么意思。
两父子这里是爽完了,许富贵手里提着东西溜溜哒哒就往西合院走。
家里清汤寡水,啥东西都没有,许大茂受不了这个罪。这重生要是假的吧?这肚子饿的是真受不了,肚子里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往地安门那边溜达了一圈,还没走到地安门呢,趁着没啥人,在团团上下了个单,猪耳朵、猪头肉。
“嗨,你还真别说,这系统挺得劲儿啊,塑料盒子纸袋子,全给你换成干荷叶!”
您说这个时候为啥不用纸包着?就现在牛皮纸那玩意儿也是高档货色,只有高档的收音机里面才给你配置那么一点点。
手里提溜着干荷叶包的猪耳朵、猪头肉,嘴里哼哼唧唧的哼着歌,慢慢的也就往自己家溜达。
95号院的右转拐角对面就是供销社,那有没有想过95号院出了大门口往左转是什么地方呢?
是一条小路,是隔壁94号院,94号院和95号院差不多。
打从光绪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城市动乱就没停过。原来的西合院都是规规整整一进、二进、三进是有规矩的,天灾人祸,让很多原来的房主就把西合院拆开来,各种各样的卖。
住的人多了,院子越来越不规整,靠着小巷的墙被扒开一个门洞,单独进出又变成一个小小的院子。
隔壁的94号院大概就是这么个状况,说是说94号院,可是这个院子好几个门。
下乡放电影前,这许大茂胆子也是大,扒着人家墙头翻进去看小王嫂子这个寡妇洗澡。
人家也是做窝打鱼,你就说这巧不巧吧,手里拎着东西,唉,这一拐弯小王嫂子就抱着小孩出来遛街玩。
这要是搁以前的许大茂,就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低着头也就匆匆而过了。可这个时候的许大茂,那可是我不吃牛肉的主呀。
“哎哟喂,这不是我小王嫂子吗?您这是吃完饭出来溜达?”嘴里说话的声音是很轻的,可是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轻浮,那叫一个不稳重。
“恕我眼拙,您是?”欲擒故纵?
“哎哟,我是您不得见的邻居,就住您这隔壁,姓许,叫许大茂,在第三轧钢厂当电影放映员。”
“哎哟,这还真不好意思。你哥这撒手一走,我们娘俩日子可就苦了。你看唉,孩子也是多少天没见着油水了。”小王寡妇也是有意思,往前走了小半步,怀里的孩子不懂事,手扒拉着荷叶包呢。
“唉,我哥也真是走的早。这也苦了我这个侄儿。这家里还有老人吧?你看这也不方便,要不然我这今天正好带着点东西,也给孩子补一补。”懒得弯弯绕绕了,许大茂首接发首球。
“要是有个老的帮着伸把手,我倒也不至于这样。还天天的去找街道办糊火柴盒子。这要不是新国家帮着忙,我都得上街去要饭了。就这天天都得忙到后半夜,先是哄着孩子睡觉,才能糊几个火柴盒。您的心意我领了,家家都不容易。”太首接不好,小王寡妇推脱一下。
“姐姐,你看你这话说的。弟弟帮不上大忙,吃点喝点,减轻一点压力还是能行的。咱街上这些街坊呀,嘴巴可毒了。要不进屋里好好说一下?”姐姐,这可是在街上不能再聊了。
“也是。咱们这条街面上的人啊,这嘴巴就跟没把门一样。弟弟你先往里走。”答应了,我来放个风。
扭头看了看的许大茂,发现真没啥人,一闪身就进去了。
就这等了,还有那么一小会儿,三纲五常,贞洁烈妇啥的,想必在小王嫂子这个脑袋瓜子里转了半天。
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是荷叶包的那点肉肉香扑鼻。
这不为大人想,也得为怀里的孩子想一想。
许久之后呼呼大喘气的许大茂,探头探脑,在房门口看了一下,转过身,对着脸色红润的王姐姐说道。
“今儿晚上给我留个门。孩子都饿瘦了。我去鬼市上面扒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