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渊!罗盘针又逆行了!”
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砸在舱壁时,道渊正用磁石粉在甲板排演火风鼎卦。八月的扬子江浪涌突然倒卷,铜罗盘残片在水面旋出“鼎折足”卦象,船身竟随着卦象剧烈摇晃,桅杆绳索自动编出八门金锁阵的纹路,活像无数黑蛇在半空扭打。
“火风鼎,鼎折足,覆公餗。”道渊抓起弹壳卦铃,铃舌上的离火纹在暴雨中泛着血光,“这卦象说船要翻,还得有人背黑锅——就像维新派表面风光,实则被人当枪使,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周鸿儒的留声机卡在夹板缝隙,喇叭里漏出《马赛曲》的变调,混着南洋降头术的哼鸣,像水下有人在哭丧。
三道黑影破窗而入,靴底的南洋降头粉在甲板画出“伤官见官”命盘。道渊故意将罗盘残片推向“凶位”,在指针落定前狠砸木板:“卦象定吉凶,人心定生死!”碎瓷片溅出江水,竟在舱板显形出漕帮舵主的命盘轨迹——杀手正是利用舵主“官杀混杂”的命局设伏,这种命局就像朝堂上权臣内斗,最容易被人利用。
“玩心理战?”为首杀手的弯刀劈向血纹,楚清寒的罗盘碎片飞旋而出,与残片共振成光网。道渊趁机夺过杀手腕间的玄阴令,令身显形出武昌地图,黄鹤楼处插着的三十七根玄阴钉正在滴血,像毒刺扎在地脉上,仿佛要将整个武昌城的生气抽干。
周鸿儒把《英耀篇》压在罗盘上:“破你们的声控术!降头咒声频在1400赫兹左右,和人脑电波α波频率差不多,《马赛曲》正调的1800赫兹能强行覆盖神经信号,就像往齿轮里撒沙子,看你们还怎么操控!”声波震碎杀手们的逆针刺青,道渊看见他们眼底的“艮宫135度”血丝正在崩裂,如同蛛网被大风吹散。
“撤!”杀手抛烟雾弹,道渊追至船头,见对方将玄阴令按在桅杆,令身与袖扣共振显形秦逸血书:“青乌术传子不传女...”他突然想起楚清寒的罗盘——玄阴会盯上的是算学破局,而自己的胎记从陶然亭遇玄阴令开始,每隔三日便灼热难忍,当时只当是旧伤未愈,此刻才惊觉这是阵眼共鸣的预兆。
楚清寒的罗盘指向江底:“龙骨埋着五鬼锁魂钉!”道渊的卦铃钓起五根刻“万历丁丑”的铜钉,周鸿儒用声波震碎咒文,露出漕帮标记。“他们改了地脉磁场!”楚清寒发现江底铁矿被玄阴钉磁化,江水泛着诡异的蓝芒,如同无数鬼火在水面浮动,这不是邪术,而是铁矿与降头术尸油发生的化学反应。
更夫梆子声里,道渊展开秦逸残图,“离火破阵”卦象正以他的胎记为引。留声机播放石崇贤的笑:“离火纹命盘,终于入瓮了!”货船残骸震动,三十七具修士涌出,眉心玄阴钉与道渊胎记共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被邪术操控。
“他们被炼成活煞阵了!”楚清寒的罗盘碎片卡在红绳阵前。道渊甩出袖扣,离火纹与红绳碰撞出火星,突然想起《青乌秘本》:“断龙脉需三器合璧...”周鸿儒立刻将三器置于船头,光阵显形完整八门金锁阵,阵眼正是桅杆顶插钉的舵主,其命盘与野史中光绪的命盘诡异共振,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
“破阵!”道渊拍向三器,光阵扫过舵主命盘,玄阴钉突然爆裂。但更骇人的是,东北长白山方向金光暴涨,三十七道金芒穿透云层——长江杀招竟是为金神七煞阵蓄力,江面上的水汽瞬间染成血色,还带着刺鼻的硫磺味,仿佛地狱的气息扑面而来。
货船下沉时,舵主抛来的玄阴令在木板上烧出“离火精魄在黄鹤楼”。三人漂到汉口码头,见漕帮搬运刻着维新派八字的玄阴钉箱。道渊用磁石粉画火风鼎卦,木箱自动排成阵眼,楚清寒测算着喊:“东北阵眼得用武昌离火精魄破——艮宫135度的地脉紊乱区,离火精魄的阳性能量能中和那里的阴煞之气!”
三十六个杀手从货栈冲出,袖口猩红。道渊甩出袖扣,却见对方掏出秦逸血书。血书与三器共振显形石崇贤命盘,中央嵌着道渊生辰八字。“我是阵眼?”他震惊时,弯刀己至面门,楚清寒的罗盘碎片挡开刀锋,碎片炸裂显露出摩尔斯电码:“东北阵眼,万历罗盘残片。”他这才想起,书生袖扣内侧的电码和罗盘残片的纹路完全吻合。
更夫梆子声惊破夜色,道渊顿悟玄阴会阴谋,握紧罗盘残片震飞所有玄阴钉。长白山传来地脉崩裂轰鸣,江水逆流三丈,黑浪里冒出带硫磺味的气泡,货船在浪涛中剧烈颠簸,仿佛下一秒就要倾覆。“去黄鹤楼!”他冲进货栈,三十六个木箱排成金神七煞阵,箱角刻着与袖扣相同的离火纹,显然是玄阴会的标志。
道渊将三器置于阵眼,光阵中浮现秦逸影像:“婉儿需以算学破之...离火精魄在宝顶。”楚清寒测算宝顶仰角45度:“高度17丈,洛书九宫离宫坐标!三三见九,宝顶正下方三丈处,正是玄阴阵眼!”她指尖飞移,“父亲当年在血书旁画的勾股图,原来指的是洛书九宫与几何测算的结合!”刚抛罗盘,长白山巨响,金神七煞阵成型,道渊胎记爆裂,离火纹化作血蛇与光阵呼应,蛇信首指天池方向。
“他们在用我命盘强化东北阵!”道渊血书“革”字,三器光阵转向长白山显形离火精魄虚影,杀手却扑了上来。“阵眼在天池,快走!”楚清寒拽他冲出货栈,长江浮起刻着维新派人名的玄阴钉,这是要把断龙脉的罪名全嫁祸给革新派,用心何其歹毒。
道渊握紧三器,掌心离火纹裂成罗盘指针指向武昌。晨光中黄鹤楼宝顶的离火精魄与胎记共鸣,化作火凤冲天,翅膀扫过处,玄阴钉熔成铁水拼出“破”字。岸边漕帮弟子见状惊呼跪地,杀手们腕间的逆针刺青遇火光爆裂,露出底下“玄阴会叛逃者”的烙印,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过是棋子。
“测天池方位!”他话音未落,杀手从黄鹤楼飞下,眉心玄阴钉组成金神七煞阵型,如七把尖刀向他们刺来。道渊甩出袖扣,离火纹显形武昌地脉图,见万历罗盘埋在楼基,将袖扣按在罗盘残片上,离火纹瞬间交融,显形出完整的万历年间地脉图,漕帮水路的“艮宫135度”标记与玄阴令完全吻合。
周鸿儒播放秦逸遗言,杀手玄阴钉爆燃。道渊拍三器于地,万历罗盘破土而出,离火精魄化火凤冲天,熔尽江面玄阴钉。但东北金芒暴闪,长白山天穹渗出血色,一道血柱从雪顶冲天而起,地脉崩裂的闷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动手!”道渊抛三器升空,光箭射向长白山。突然水面炸浪,石崇贤持玄阴令踏浪而来,弯刀劈向光箭:“离火纹命盘,受死!”道渊横举罗盘残片格挡,刀盾碰撞爆鸣,光屑溅落处显形地脉崩裂的血色纹路,石崇贤的弯刀竟在光盾上蚀出蛛网般的裂痕。与此同时,道渊的掌心胎记随之爆裂,离火纹化作血蛇窜向光盾裂缝,一场关乎地脉生死的较量在江面上激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