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卦心

第33章 天桥卦摊遇维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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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离火卦心
作者:
汇元道渊
本章字数:
641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先生可会解‘泽雷随’?”

道渊刚把弹壳卦铃摆在卦摊,青衫书生就隔着油布雨棚递来三枚乾隆通宝。西月的天桥杂耍声里,这人袖口绣着的暗纹让他指尖一颤——那团火焰形状的刺绣,和八大胡同女尸腕间的红绳纹样分毫不差。

“卦金三钱。”道渊捏着铜钱掂了掂,故意让阳光照出书生掌纹里的断掌线,“随卦问什么?”

书生从袖中抖出张《京报》,头版“维新变法”西字被朱砂圈了圈:“问时运。”铜盆里的磁石粉突然泛起涟漪,道渊瞥见他腰间挂着的罗盘残片,天池指针正对着自己摊位下埋的铁砂——这是江湖上“探阵”的伎俩。

“泽雷随,上兑下震。”道渊将铜钱抛入卦盘,弹壳卦铃突然自鸣,“九西爻动,‘随有获,贞凶’。这卦就像雷声跟着雨水,跟风做事能获利,但得防着亢龙有悔的险。”他抓起一把铁砂撒向雨棚,砂粒在半空凝成火蛇形状,“您这八字‘伤官透干’,怕是要被人当枪使。”

书生后退半步,瓜皮帽檐压得更低:“先生可知‘随’的真意?”道渊冷笑,弹壳卦铃敲出《马赛曲》的节奏——上周听周鸿儒说过,有些江湖人用留声机放洋歌扰乱人心。“随卦上九说‘拘系之,乃从维之’,”他抄起本旧书拍在卦摊,“您这命盘跟那些闹革新的人,好比孤舟行在漏海里。”

雨棚突然漏雨,书生袖扣碰到卦盘的刹那,道渊看见铜盆里的磁石粉排成火焰形状。这纹样在八大胡同女尸腕间见过七次,每次都伴着命盘不顺的凶兆。“先生说笑了,”书生掏出枚银质证章,“我奉南海先生之命,岂能是棋子?”(注:南海先生为康有为别称,此处引用江湖传言命理分析)

道渊的弹壳卦铃突然狂响,他按住卦盘上跳动的铜钱:“听老辈相师说,南海先生八字是‘伤官驾杀’,您这‘伤官见官’的命盘跟他,怕是要惹祸。”铁砂突然爆燃,在雨棚映出书生八字的命盘,“就像开车没刹车,跑得越快越危险。”

书生猛地掀翻卦摊,袖扣刮过道渊掌心,留下道血痕。道渊趁机在他怀里的书上暗画个符号,那是火风鼎的形状,鼎足三点用朱砂点染:“革新就像换锅做饭,得先把灶台砌稳当,艮宫那边的坎儿,别踩。”他抓起把磁石粉塞进书生袖袋,“地脉磁性乱的地方,少去。”

书生跑出三丈远,突然回头:“先生贵姓?”道渊擦着弹壳卦铃上的血:“天桥算卦的。”雨停了,他看见书生袖口的火焰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和自己掌心的胎记隐隐共振——那是小时候天桥大火留下的疤,母亲说这是“火命”的记号。

“道渊!”周鸿儒抱着留声机冲过来,喇叭里还响着《马赛曲》,“八大胡同又埋了指骨!”道渊盯着书生消失的方向,铜盆里的磁石粉正聚成东北方的形状。他想起书生腰侧的罗盘残片,天池指针缺了一角,和自己藏在鞋底的残片能拼成完整的圈。

“他是闹革新的。”道渊捡起那本书,扉页上的火风鼎符号还在渗血,“有人想借变法断地脉。”周鸿儒翻开留声机底座,里面夹着半张破图:“这是从石瑜身上搜的,山脉走向和那书生袖扣的花纹一样。”(注:石瑜为小说虚构邪修角色)

卦摊下的铁砂突然发烫,道渊挖出个铜盒,里面是秦逸的血书残页:“青乌术传子不传女……”他想起楚清寒的几何罗盘,那东西测东北方向时总会乱转。周鸿儒突然指着书的目录:“你看这页——‘伤官见官,为祸百端’用朱砂描了七遍。”

夜市开张时,楚清寒踩着高跷从杂耍棚过来,几何罗盘在她掌心震动:“陶然亭的竹子全黄了,像被刀削过。”道渊摸着鞋底的罗盘残片,想起书生临走前摸向腰侧的动作——那是藏东西的地方。“那些人要动手了,”他把弹壳卦铃系在楚清寒腕间,“用革新派的血祭地脉。”

三更梆子响时,道渊蹲在八大胡同女尸的埋骨处,弹壳卦铃突然指向东南。他挖出块带火焰纹的红绳,绳结里缠着半片指甲,月牙白处刻着“北洋水师”。周鸿儒举着留声机照过来,喇叭里的《马赛曲》突然变调,变成乞儿们唱的“破财歌”——这是江湖上“敲山震虎”的把戏,靠重复咒语让人害怕。

“道渊!”楚清寒的几何罗盘在巷口狂转,“东北方的邪门气场,移到陶然亭了!”道渊握紧红绳,火焰纹突然灼烧掌心,他看见一个模糊的命盘在血光中破碎,无数相似的命盘涌进陶然亭——那是革新派的集会地。

陶然亭的竹子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道渊踩着竹影跃进围墙,看见三十六个穿马褂的人围着石桌,桌上摆着刻着“艮宫”的铜盆。“泽雷随,利贞,无咎。”为首的书生抚着袖扣,火焰纹在月光下扭曲成蛇形。

道渊甩出弹壳卦铃,铃铛撞在铜盆沿上,震出特殊的节奏。楚清寒的几何罗盘同时指向某个方向,铜盆里的指骨突然爆燃,八大胡同女尸的虚影从火中爬出,她们腕间的火焰纹红绳如血蛇般扑向书生。

“妖言惑众!”书生抽出本书,封面印着奇怪的刺青。道渊踢翻铜盆,指骨滚到书生脚边,上面“北洋水师”的刻字在火光中闪烁。围观的人哗然,有人认出那是甲午年烈士的骨头。

书生恼羞成怒,袖扣飞出道渊眉心,却被弹壳卦铃震成两半。道渊接住半片袖扣,看见内侧刻着“戊戌年孟夏”——革新派计划举事的月份。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突然共振,在地面显形出东北地图,长白山那边的某个点泛着妖异金光。

“走狗!”周鸿儒的留声机砸向石桌,《马赛曲》的旋律突然变成哀乐。书生闪退时,道渊瞥见他腰侧的罗盘残片——和自己鞋底的刻痕严丝合缝。他突然想起秦逸血书的下半句:“婉儿需以算学破之……”

混乱中,书生掷出块令牌,道渊用弹壳卦铃磕飞令牌,却见楚清寒的几何罗盘被震裂。“东北方!”周鸿儒捡起令牌,上面的刻痕和那张破图完全重合。道渊看着书生消失在竹林深处,掌心的火焰纹胎记突然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东北方苏醒。

陶然亭的竹子在黎明前全部枯萎,道渊蹲在铜盆碎片前,看见盆底刻着“借天运,乱朝纲”。楚清寒用几何罗盘测量碎片角度,突然惊呼:“这是‘白虎探头’的杀局!专克那些革新派的命盘!”

周鸿儒翻着本旧书,手指停在某处:“有人早把‘皇上命犯伤官’的话塞进报纸了。”道渊摸着鞋底的罗盘残片,想起书生临走前回头的眼神——那不是恐惧,是如释重负。

“他故意留下残片的。”道渊将弹壳卦铃系在楚清寒手腕,“那些人想让我们以为,断地脉的地方在东北。”铜铃碰撞声中,他看见楚清寒腕间的火焰纹红绳微微发亮,和自己掌心的胎记形成共振。

巷口突然传来卖豆腐脑的吆喝,道渊看见送豆腐脑的老汉袖口绣着火焰纹,和书生的徽章一模一样。他抓起弹壳卦铃追出去,却只在墙角捡到块碎瓷片,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符号——这是警告他,变革需要破旧局,却也可能引火烧身。

“道渊!”周鸿儒抱着留声机追来,喇叭里播放着新录的声音,“那些人在报纸上发了告示,说革新派是‘伤官祸国’!”道渊捏着碎瓷片,火焰纹在瓷面上流动,仿佛在预示某个遥远的未来。

夕阳西下时,道渊在秦逸墓前埋下半片袖扣,弹壳卦铃突然自鸣,和楚清寒的几何罗盘形成共振。他想起书生临走前说的“南海先生”,翻开本旧书找到康有为的八字,果然是“伤官驾杀无印护”——江湖相师说这种命局能搅动风云,却也最易被人利用。

“周先生,”道渊将那本旧书塞进留声机,“把火风鼎的卦象刻成唱片,他们集会时放。”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突然指向正南,那是武昌的方向:“东北方的邪门气场,移到长江边了。”

道渊望着天坛方向,脑海里浮现出光绪的命盘。他知道,那些人的“金神七煞阵”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某个“伤官见官”的命盘里,等着借革新的名义,彻底斩断地脉。而他掌心的火焰纹,正随着时代的洪流,灼烧得越来越烫。

“准备去武昌。”道渊将弹壳卦铃系在腰间,听着它在晚风中奏响《马赛曲》的旋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在长江边上。”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突然裂开新的纹路,和道渊掌心的胎记连成一线,指向东南方那片尚未觉醒的土地。

道渊刚系好弹壳卦铃,天坛方向突然腾起妖异红光,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玻璃轰然碎裂,露出底板刻着的复杂图案——而图案中心的标记,正是武昌城中心的黄鹤楼!弹壳卦铃在他腰间狂响,远处传来竹枝折断的脆响,数道黑影从陶然亭竹林窜出,他们袖口的火焰纹在月光下如血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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