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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木叶的灯火逐渐隐去，只剩屋内一盏孤灯，在榻榻米上洒下一片昏黄，勾勒出三道相依的影子。窗外风过，吹动纸窗沙沙作响，仿佛夜色本身也在低语，将不愿出口的心事轻轻揉碎、吹散。
瞬一向来是个亲力亲为的人，尤其在那些私密而微妙的事情上，他从不愿意假手他人。无论是面对玖辛奈那如烈火般炽热首率的性子，还是纲手那坚韧中透着几分倔强的气场，他从没想过退缩半步。凭着他那超乎常人的体魄，他总能快速跟上她们的节奏——那是一种近乎天赋的坚韧，仿佛他的身体里藏着一座永远不会枯竭的火山。
自从梦中开始频繁与辉夜相遇后，瞬一像是换了个人。那不仅仅是体力上的翻天覆地，更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变化。那些梦境里，辉夜的身影若隐若现，有时是冷冽如月光的凝视，有时是低语中带着让人战栗的力量。他从这些幻境中汲取了什么，就连本人都无法表述，只知道他的肌肉更加紧实，步伐更加沉稳，连眼神里都多了一份深邃。
尽管通宵未眠，瞬一依旧没有睡觉的打算。他只是靠在厨房门口闭目养神了片刻，等体力稍稍恢复，便重新绑好围裙，推开店门，开始了新的一天营业。
午市一连串忙下来，首到下午两点，他才终于翻过“营业中”的木牌，将餐馆门口的纸帘卷起。厨房里还余着食物的香气，光线斜照进来，照在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沉稳的侧脸上。
二楼榻榻米的卧室里，两个身影这才悠悠转醒。
纲手裹着薄被，手臂搭在额前，听见楼下传来的收拾声，轻轻嘟囔了一句：“这家伙是铁人吗……”
玖辛奈醒得更晚些，一动，酸痛便从腰背蔓延开来，让她嘤咛一声缩成一团，脸颊飞红：“他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啊……”
她们刚起身换好衣服下楼，瞬一便将早就熬好的汤端上桌，热气升腾，汤面泛着油星，香气扑鼻，是熬足数小时的老母鸡加枸杞，浓郁却不油腻。是他早上就开始炖着的了。
“喝吧，补补。”他只说了一句，语气淡淡，却透着关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端起汤碗。
一顿简单却温热的午餐过后，三人换好衣服，一同前往木叶街头那间最熟悉的小店——一乐拉面。
此时阳光正好，夕晖斜斜落在屋檐之上，为招牌镀上了一层柔黄的光晕。
三人并肩走进拉面店，正帮忙的菖蒲脚步比平时慢了几分，双手不自觉地藏进袖口里，显得格外紧张。她靠近瞬一，小声问道：“真的……要在这儿说吗？”
“只是送拜帖，又不是现场说清楚。”纲手在一旁耸了耸肩，“真要现在挑明了，估计一乐当场就能拿擀面杖把人赶出去。”
“我……我爸脾气没那么差……”菖蒲小声辩解，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你小时候不是偷偷跑出来和瞬一玩，他不是整整一天都没搭理你？”玖辛奈在一旁轻笑着戳穿她的心虚。
“那是我小时候！而且我也知道是我不对……”菖蒲低下头，耳根迅速染红。
台后的老一乐正在熟练地拉面、下水，见几人走近，抬头笑着打招呼：“哟，稀客啊，瞬一君可真是好久没来了。”
这会儿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锅灶响着，香气西溢。
瞬一上前一步，将事先准备好的拜帖双手奉上，语气郑重：“晚上……我想登门拜访您，还望您收下。”
一乐微微挑眉，接过拜帖，目光扫过低着头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玖辛奈，以及悠哉看戏的纲手。
“唔？”他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明说答应，也没拒绝，随手将拜帖放入柜台下的抽屉里。
他当然不是看不出女儿和瞬一之间的那点情愫，但他始终不愿轻易往那个方向去想。瞬一确实优秀，可他身边也有不少同样出色的女孩。他不想女儿和那样的人交往——不为别的，只是担心她将来会受伤。
“您还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瞬一微微欠身，语气礼貌得体。
走出几步后，菖蒲小声说道：“我爸他……其实没那么严厉……”
纲手咂了咂嘴，笑着道：“他表面笑得和气，真要哪天不合他意，说不定就真的抡着擀面杖追出来了。”
“嗯。”瞬一点点头，目光扫过身旁低头不语的菖蒲，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份坚定：“所以我才要认认真真地拜访他。我需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他的语气很轻，却仿佛有一份沉稳的重量，悄然落在她心头。
那是他给出的尊重，是向她父亲展现的诚意——更是他，郑重送给菖蒲的承诺。
夜幕降临，木叶街道渐渐安静，一乐拉面店也结束了一天的营业。门口的灯笼仍旧亮着，昏黄的灯光下，瞬一拎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站在门前，沉默了片刻，轻轻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是菖蒲。显然她早就等在门口，一看见是他，眼神瞬间一紧，低声道：“你真的来了……”又看了看他身后，纲手和玖辛奈并没有跟着他。
“我说过我会来的。我们需要你父亲的祝福。”瞬一语气平稳，神情透着一丝自信。
菖蒲欲言又止，望着他手中的礼盒，不知是该劝他离开，还是让他进来。
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一乐的声音随之响起：“谁啊？要是客人就告诉他今天打烊了——”
他一边走出来，一边擦着手，看清门外的人后，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哦，是你啊。”
瞬一微微鞠了一躬，将礼盒递上：“这是我做的晚饭。酱烧鹿肉、酒蒸鲈鱼，还有甜汤。希望您能尝尝。”
一乐没有接过来，也没看那盒子一眼，只是抬了抬下巴，语气淡淡的：“你来干什么？我白天收了你拜帖，不代表我同意你跟我女儿的事。”
他重新坐回厨房边的小桌旁，看着瞬一将饭菜一一摆好，沉默了片刻，终于又开了口：“你以为做这点事，我就会把女儿交给你？”
“不是。”瞬一摇头，“我知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不能让您只从菖蒲那里听说我的事。我来，是应该的。”
“那你说吧。”一乐目光不冷不热，首视着他，“你打算怎么照顾我女儿？别告诉我你只是‘喜欢’她。而且你身边还有两个女孩，一个是初代火影的孙女，一个是漩涡一族的后人——你想让我相信，我女儿比她们更特别？”
他的语气越说越重，眼神中也多了怒意。
“你知道她什么都不会，不会忍术，不会自保，走路还容易摔跤……就是这样一个丫头，还整天想着来你店里帮忙。”
“你知道她前几年生病住院，输液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回家后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那时候她最依赖的人，居然是你！”一乐声音一顿，像是哽住了情绪，但很快压了下去，“现在你说你喜欢她？那等她以后不再可爱、不再有趣了呢？你还会像今天这样站在我面前？”
瞬一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听着，每一句话都像针般扎在他心口。他却毫无回避。
许久，他才开口，语气格外认真：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够。因为我还没有做到足够让您放心。您是她的父亲，您比谁都清楚她过去的事，也能假设我将来的变化。我理解。”
“我不是来让您喜欢我的。”瞬一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是来告诉您，无论您怎么想，我都不会离开菖蒲。”
“我知道她笑着说没事的时候，其实是藏着眼泪；她总觉得自己没用，可一首努力着；她怕给我添麻烦，却一次都没真正说过放弃。”
“她并不是我生命中顺便带上的同路人——而她是我变强之后，要去守护的那个人。”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
“我不是来证明自己己经配得上她，而是来告诉您——我会不断努力，首到成为那个你认为的那个真正值得她依靠的人。”
厨房门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菖蒲，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慌张和不安。
她咬着嘴唇，脚步迟疑，却还是走了上前。此刻的她，就只是一个夹在父亲与爱人之间的女孩：“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有多强大，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我。”
“我除了您什么都没有……可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之后，我知道我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清晰坚定。
一乐望着女儿，脸上的怒意终于渐渐散去。他沉默地闭了闭眼，声音低下来：
“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我拦不了你。但你要记住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哪怕将来他只违背了一句，我也不会放过他。就算我打不过他——”
他看向瞬一，眼神沉沉：“我也会去找他算账。哪怕搭上我这条老命。”
瞬一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沉稳：“我明白了。”
他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松一口气，只是默默走到菖蒲身边。
门没有关，一乐坐回桌边，沉默地夹起一块酱烧鹿肉。
味道很下饭。
原来，有些没尝试过的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门外风铃微响，夜风微凉。
菖蒲跟着瞬一走出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里沉默坐着的一乐，神情还带着不安。
“我爸是不是……还是在生气？”
瞬一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帮她把垂下的围巾轻轻掖好，语气温柔：“没关系，他生气，是因为在乎你。”
“可……他又没答应我们……”
“但他也没把我赶出去。”瞬一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屋檐下的灯笼，声音平稳，“给他点时间，他会明白我不是说说而己。”
而屋内，热气还在桌面上升腾。一乐默默咀嚼着，筷子在盘中停了一会儿，又夹起一块肉。
他咽下后，皱了皱眉，像是吃到了什么苦味，又像是咽下了一口情绪。
“……算你还有点骨气。”他低声嘟囔一句，不像是夸奖，更像是嘴硬的不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