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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蜷缩在休息室冰冷的瓷砖地上，小腿的伤口还在渗血。顾珩的助理用急救箱草草包扎时，她听见门外隐约的骚动——像涨潮的海浪，一波波拍打着紧闭的门板。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上#顾珩浴室门事件的热搜词条后，跟着一个血红的“爆”字。
点开置顶的偷拍照：门缝里透出的暖光中，顾珩衬衫撕裂露出半边肩膀，而她跌坐在地，小腿染血。模糊的构图放大了所有暧昧想象，热评第一条被顶到三万赞：“顶流玩这么野？浴室play见血了？”
“公关部全线瘫痪！星耀股价开盘暴跌12.7%！” 走廊传来林薇的厉喝，高跟鞋的脆响如同丧钟，“顾珩，你最好解释清楚这个‘惊喜’！”
苏晚颤抖着点开工作群。99+未读信息里，同事“不小心”转发的聊天截图格外刺眼：“实习生苏晚？我就说她天天往顶层跑有猫腻！”“心机婊装清纯，锁骨露给谁看呢？”
休息室门被猛地推开。林薇抱臂立在逆光里，红唇抿成刀锋：“苏小姐，两条路。”她甩来一份文件，“签了它，扮演顾珩女友一年，五百万酬劳。或者——”她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上面是苏晚父母在甜品店忙碌的照片，“明天头条是《拜金女为攀高枝设局顶流》，你猜那些记者会不会去‘拜访’二老？”
纸页在苏晚手中沙沙作响。“合约情侣”条款冰冷如铁：同居、公开牵手、配合社交媒体互动……翻到末页时，一行小字突然灼痛眼睛：禁止任何非必要肢体接触超过三秒（包括但不限于握手、搀扶等）。她猛地抬头，正撞上顾珩深潭般的目光。
“怕我占你便宜？”顾珩忽然开口。他不知何时站到窗边，白衬衫被保镖新送来的高定款取代，一丝褶皱也无。“签不签随你。”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跳动的K线图，星耀的绿色跌停线像垂死的蛇，“但每跌10%，你父母的店就可能多一辆记者采访车。”
苏晚冲进洗手间反锁隔间，终于放任自己发抖。马桶水箱上贴着程澈新专辑海报——那个曾偷走她原创曲《萤火》的学长，如今笑得光芒万丈。手机又震，陌生号码传来彩信：父母搬运面粉袋的抓拍，借位角度下白粉漫天如硝烟，配文：“下一个头条素材？”
绝望中，一段旋律本能地从唇齿间流泻。是她为《萤火》写的废弃副歌，清凌凌的音符撞在瓷砖上：“……灰烬里拾一粒星火/等长风吹彻……” 隔间外突然死寂。她屏息从门缝窥看，顾珩竟站在洗手台前。水流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动作却凝滞了。镜中映出他微怔的神情，仿佛被什么击中了旧时光。
“顾先生？”林薇的催促声从走廊传来。他关掉水龙头，水珠从下颌滚落，声音听不出波澜：“合同加一条——违约方赔偿对方精神损失费，金额由受害方裁定。”离开前，他的目光掠过苏晚藏身的隔间，若有所思。
苏晚最终在合同上签了名。钢笔尖划破纸页的瞬间，林薇的助理推来一个挂满衣裙的移动衣架：“记者会三小时后开始，顾先生要求您选‘看起来最乖的’。”
更衣室里，苏晚换上米白色针织裙。镜中人苍白如纸，唯有小腿纱布透出刺目猩红。手机突然弹出程澈工作室的声明：“痛心！某实习生利用澈哥旧情接近顶流！”配图是她毕业典礼上与程澈的合影——他温柔递花，她笑容灿烂。评论瞬间炸锅：“原来是她！音乐学院有名的抄袭狗！”“求顾珩快跑！”
更衣室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紧绷：“苏小姐，程澈粉丝聚集在星耀楼下泼油漆，请走VIP通道——”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地板发颤！整面落地窗应声炸裂，腥臭的红色液体瀑布般泼溅在衣架上，将白裙染成血衣。粘稠液体顺着苏晚脸颊滑落，她抹了一把，掌心赫然是刺目的红。
窗外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苏晚滚出娱乐圈！” 混乱中，苏晚摸到被液体浸透的衣袋——林薇给她的记者会流程卡。翻到背面，有人用血红颜料涂满狰狞大字：合约情侣？下个被泼真血的就是你父母！
血字在指腹下黏腻发烫。她踉跄退后，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碎裂的玻璃窗外，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街角。那人转身的刹那，颈侧暗青色的鹰头纹身一闪而过——与私生饭指甲缝里的青铜徽章，一模一样。
冷风裹挟着油漆的腥气灌入房间，苏晚攥紧染血的流程卡。契约己成，而猎杀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