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卷着雪粒,如钢针般扎在脸上。林砚秋裹紧染血的棉袄,和夜莺妹妹、老李躲在废弃的地窖里。老李发着高烧,昏迷中还攥着那张"白狼"计划的图纸。图纸边缘被血渍晕染,上面用日文标注的细菌武器研制基地,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基地在牡丹江的深山里,"夜莺妹妹用匕首在冻土上划出简易地图,"周围三十里设了三道防线,连飞鸟都难通过。"她抬起头,眼中映着跳动的火苗,"更棘手的是,他们用当地村民做人体实验,一旦强攻,那些人都活不成。"
三日后,林砚秋扮成送粮的马车夫,混在给基地运补给的队伍里。马车上的粮食底下,藏着拆卸炸弹的工具和烈性炸药。沿途岗哨林立,日军士兵用刺刀挑开麻袋检查,林砚秋手心全是冷汗,却强作镇定地递上伪造的通行证。
黄昏时分,马车抵达基地外围。高高的铁丝网内,几栋红砖建筑阴森森地矗立着,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林砚秋注意到,东北角的岗楼换岗时间固定,且有十分钟的交接空隙。他悄悄在马车篷布上戳了个小洞,将位置标记给暗处观察的夜莺妹妹。
子夜,月黑风高。林砚秋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钢丝,解决掉落单的哨兵。夜莺妹妹如鬼魅般出现,两人配合着剪断铁丝网,顺着排污管道潜入基地。管道里结着厚厚的冰棱,割得手背生疼,但他们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当钻出管道时,眼前的景象让林砚秋胃里翻涌——实验室里,几十个村民被绑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一个日军军医正拿着注射器,准备将绿色的液体注入孕妇的体内。夜莺妹妹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先找细菌储存室。"林砚秋强压下怒火,低声说。两人沿着走廊搜寻,终于在地下室发现巨大的冰柜,里面整齐排列着数百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林砚秋刚要动手安置炸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掌声。
"林先生果然有两下子。"戴着狼形面具的青年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不过,你以为能轻易毁掉'白狼'计划?"他抬手示意,两个士兵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进来,"这是村长的孙女,如果你敢炸掉这里,我就当着你的面......"
林砚秋的枪口微微颤抖。夜莺妹妹突然甩出烟雾弹,趁乱冲向日军。林砚秋抓住机会,将炸药安置在冰柜上,同时大喊:"夜莺,带孩子走!"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被气浪掀翻在地,耳膜几乎被震破。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基地己是一片火海。夜莺妹妹抱着小女孩在门口焦急等待:"快走!日军增援马上就到!"三人在雪原上狂奔,身后的枪声此起彼伏。林砚秋感觉体力渐渐不支,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棉衣。
当他们终于与接应的抗联战士会合时,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云层。林砚秋望着被朝阳染成金色的雪原,怀中的狼头玉佩硌得生疼。这场雪原上的生死较量虽然暂时胜利,但他知道,只要侵略者还在,就永远有新的黑暗需要去面对。而他,将继续走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更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