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的硝烟尚未散尽,林砚秋蜷缩在裁缝铺的阁楼里,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方才与日军特工的搏斗中,他的左臂被刺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地下党的郎中正在为他包扎,银针穿过皮肉时,林砚秋只是微微皱眉。
"图纸虽然毁掉了,但日军不会善罢甘休。"夜莺妹妹推门而入,她的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我在撤退时发现,法租界的工部局里有内鬼,否则日军不会这么快就掌握我们的动向。"
林砚秋的手指轻轻着母亲的残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上海这座"东方巴黎",表面纸醉金迷,实则处处暗藏杀机。日军、汪伪特务、租界势力盘根错节,要在这迷雾中找出真相,谈何容易。
"明天工部局有个慈善酒会,各界名流都会出席。"地下党负责人老周推了推眼镜,"我们得到消息,日军驻沪最高指挥官松本大佐也会参加。这或许是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第二天傍晚,林砚秋换上笔挺的西装,打着深色领带,与夜莺妹妹扮成一对富商夫妇,步入工部局大楼。水晶吊灯照亮整个大厅,衣香鬓影间,政商名流们举杯谈笑,仿佛战争的阴云从未笼罩过这座城市。
"小心,那个戴翡翠项链的女人,是汪伪76号的特务。"夜莺妹妹端着香槟,轻声提醒。林砚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正与松本大佐交谈,笑容甜美,眼神却透着寒意。
林砚秋假装不经意地靠近,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松本大佐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毒蝎行动失败只是暂时的,'梅花小组'己经重新部署,这次定能让那些抗日分子......"话未说完,他警觉地看向西周。
林砚秋与夜莺妹妹迅速分开,混入人群。就在这时,大厅突然陷入黑暗,尖叫声此起彼伏。林砚秋本能地掏出藏在袖中的手枪,却感觉后腰一凉——有人用枪抵住了他。
"林先生,别来无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砚秋浑身一震,这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是雪狐的副官,那个在北平指挥部与夜莺妹妹交手的日本女特工。
"你放开他!"夜莺妹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砚秋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轻笑一声:"别急,我们只是想请林先生去一个地方,好好聊聊'寒梅计划'的未尽之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枪声突然响起。工部局的警卫与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交火,大厅陷入一片混乱。林砚秋抓住机会,反手夺过女特工的枪,却发现她早己趁乱消失在人群中。
"快走!"夜莺妹妹拉住他的手。两人在枪林弹雨中冲出工部局,躲进一辆早己准备好的汽车。司机猛踩油门,汽车飞驰在上海的街道上。
"梅花小组?寒梅计划不是己经结束了吗?"夜莺妹妹皱着眉头。林砚秋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握紧了拳头:"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敌人。只要还有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梅花',上海就永无宁日。"
深夜,林砚秋再次来到裁缝铺。老周己经收集到新的情报:"据内线说,松本大佐在虹口区的一座仓库里藏着一批神秘货物,很可能与新的阴谋有关。"
林砚秋展开地图,目光落在虹口区的标记上。那里是日军的核心控制区,守备森严。但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去查个水落石出。母亲的残表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场战斗,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