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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门码头的汽笛声刺破夜幕，江面上货轮的灯火在水波中碎成点点金箔。林砚秋攥着军统军官递来的船票，目光扫过甲板上荷枪实弹的士兵——枪栓处崭新的擦痕，分明是刚经过大规模调配。沈雁秋贴在他耳畔低语：“不对劲，这些人袖口没有戴老板首属队的蓝纹。”
阿莱握紧腰间重新锻造的银刀，刀鞘上新刻的火焰纹还泛着冷光。他突然拽住林砚秋的衣袖：“码头东侧停着三艘挂着‘永昌’旗号的货船，那是徐仲谦商会的产业。”话音未落，码头上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
“上船！快！”军统军官推着众人往跳板跑。林砚秋刚踏上甲板，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沈雁秋的旗袍下摆被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死死攥住——徐仲谦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嘴角挂着阴鸷的笑：“林工程师，沈小姐，这么着急去哪？”
甲板瞬间被手电筒的光束照亮，数十名持枪侍卫从货箱后涌出。林砚秋感觉后腰抵住冰冷的枪管，押着他的士兵低声道：“把账本交出来，留你全尸。”沈雁秋突然轻笑出声，从手包里掏出枚造型精致的口红，却在旋开盖子的瞬间甩出细如牛毛的银针，最近的侍卫捂着咽喉倒地。
混战中，阿莱的银刀划出弧线，将试图抢夺账本的人逼退。林砚秋趁机撞向徐仲谦，两人在甲板上翻滚。徐仲谦的袖扣划过他脸颊，鲜血顿时涌出。“你以为有戴老板撑腰就能翻盘？”徐仲谦掐住他脖颈，“戴老板的人，早就被我买通了！”
江面突然传来轰鸣，三艘“永昌”货船同时亮起探照灯，船舷架起的重机枪对准客轮。林砚秋瞥见船舱内堆满用油布遮盖的长条形物体——和铁厂地下仓库的军火包装如出一辙。沈雁秋在枪林弹雨中举起双枪，对着徐仲谦的侍卫大喊：“看清楚！这些人要把你们也灭口！”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突然调转枪口。徐仲谦脸色骤变：“反了你们......”他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子弹擦着林砚秋耳畔飞过，击中徐仲谦身后的旗杆。众人转头望去，一艘快艇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手中的狙击枪还冒着青烟。
“戴老板的人？”沈雁秋眯起眼睛。男人摘下礼帽，露出满是伤疤的脸——竟是失踪多日的夜莺。她跃上游轮，甩给林砚秋一枚刻着梅花的铜牌：“真正的接应到了，带账本去重庆行营，徐仲谦在那里埋了颗‘雷’。”
林砚秋还未及回应，徐仲谦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手雷。夜莺眼疾手快，子弹精准打落手雷。爆炸的气浪将徐仲谦掀入江中，他在沉浮间仍死死盯着林砚秋：“你以为...扳倒我就结束了？重庆行营里......”话音被江水吞没。
江面开始翻涌，“永昌”货船的甲板突然裂开，露出隐藏的鱼雷发射管。夜莺脸色大变：“是水雷！所有人弃船！”她的话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林砚秋在气浪中抓住沈雁秋的手，和阿莱、夜莺一起跳入江中。冰冷的江水灌入鼻腔时，他听见远处传来重庆行营方向的防空警报——徐仲谦临终前的话，正在变成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