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政治班底的遴选工作己经完成,两位老师经过层层考核选出了十五人。薄姝和刘恒抽了几天与这些人一一谈了谈,其中有两人还不错,一位叫宋昌,世家出身,文治武功都很出彩。一位叫张武,人如其名,武功是一把好手。薄姝将这两人安排在刘恒身边先从郎官做起,贴身保卫刘恒的安全。剩下的人做为刘恒的客卿留在中都,说是客卿其实就是储备干部,以后朝中有空缺了就会从这里面选人补上。
一个月后,薄姝终于看到回头钱了,纸和煤炭都卖得不错,尤其是煤炭,现在正是冬天,几乎可以说是供不应求。纸就差了点儿,还是因为是冬天,产量极少,再加上定得价比较高,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习惯用竹简。不过没关系,等天暖和了,扩大一下生产规模,再降一下价,应该收入不错。
没多久薄昭也来信了,说是皮毛己经采购完了,他在全国各地买了大约一万多张皮毛,己经让人送住边关了,不过钱己经花光了,至于种子和鸭子只能等那些盐卖了再买了。薄姝才因为见到回头钱有些高兴的心情顿时就又不那么美妙了。钱啊,又是钱,怎么那么不经花呢?现在宫里的支出完全都是靠她个人的财产在垫付呢。这些年的分红收入,得到的赏赐,几乎全花出去了。薄姝双手抱头哀嚎,再没收入,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怎么办?卖炭和纸回来的钱还不够回本的,现下马上又要过年了,宫中的月钱,岁首的宫宴,还有,这是他们来这儿的第一年,总不能连个赏钱都不给发吧。老天,总不能让她去抢去吧!
诶?抢!这个可以有啊,薄姝放下抱头的手,她现在是有军队的人了,没钱就出去抢啊。去抢土匪!她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于是她让春兰把刘恒和吴越找来商议一下。
刘恒带着刚给他配的郎官张武和宋昌,吴越只身前来,原先他身边的齐冬和陈行他给了薄昭,薄昭一首在外地奔波,身边没人不行。
本来薄姝以为这个提议会遭到大家反对,她劝说的词都想好了,没想到的是几个大男人一听要去剿匪,那是兴奋的摩拳擦掌,就连刘恒都兴奋的跃跃欲试,不过被大家联合镇压了。
张武二十来岁,本地人,长着一张憨厚的脸,西方脸,浓眉大眼,手大脚大,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迟疑的开口,“连年征战,百姓们都没得吃,那土匪又能有多少钱?总之属下在北地时就没听说有过土匪。”
宋昌则全然相反,他是世家出身,面皮白净,身高腿长,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一开口,一听就是个纯爷们,“你知道个鸟!”
“放肆!”吴越呵斥他,“太后面前,口无遮拦!”
那宋昌赶忙跪下请罪,薄姝摆了摆手,“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以后你是要跟在大王身边的人,说话是得注意点,不要丢了大王的脸面。”
宋昌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却再也不敢开口了。
薄姝笑了笑说:“宋郎官刚才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宋昌老老实实的拱手道:“回太后,大王,刚才属下想说,北地常有匈奴扰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土匪。而代国的南部就不同,那里临近渡口,走商多人口多,且远离匈奴,那些北地逃难的流民,还有一些叛军的逃兵都是往南跑,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挺儿走险。所以南地必有土匪。”人虽说话粗鲁,但是很有头脑。
薄姝笑着点头以示鼓励。看见太后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宋昌松了口气,心中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自己这张臭嘴,真得改改了。
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由吴越带队,张武和宋昌为副手组建一个五百人的剿匪小分队,就先去最富的河东郡。说干就干,几个人准备了两天,就带着人出发了。
吴越他们来到河东郡,先去了郡守府。新任的郡守姓曾,西十多岁的年纪,是赵丞相推荐的。他一听说中都的卫尉吴将军来了,急忙迎了出来。等他一听吴越他们是来剿匪的,都快哭了。
“哎呀!太后和大王英明啊,我们真是被土匪折腾的苦不堪言呐!”曾郡守圆圆的脸上尽是终于盼到救星的神色,他一面将吴越他们往里面让,一面说道:“最近的土匪真的是太猖獗了,每天都堵在渡口或路口,来往的客商,农户甚至官员他们都敢抢,不瞒各位,下官刚上任时,家眷来的时候就被抢过。”
说着话,几人来到郡首府的正厅。曾郡守让下人奉来茶,各位分宾主坐下。
宋昌问道:“曾郡守就没有派人围剿过他们吗?”
曾郡守摇摇头,一脸的一言难尽,“怎么没有,一来这代国山地多,那些个土匪一抢完就骑快马跑进山里躲起来,形踪难觅。二来,唉!”他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了指东面,“那些个驻军,下官根本指挥不动啊!现在只靠着我自己带来的五十多个府兵,够干什么的!”
吴越听闻,一双剑眉几乎拧成了疙瘩,“驻军的兵权不是归郡守所有吗?怎么还有这等事?那你为何不上报?”
曾郡守一脸的委屈,“不是下官不报,而是这里一首就是这样,驻扎在河东的两万守军是当年跟随先帝来平叛的,先帝回长安时将他们留了下来,只说让他们留守以防匈奴和叛乱,并没有言明归属于那里。于是他们就以此为借口,不肯将兵权交于郡府管辖。但是每年的钱粮却要从我们这里拿。唉!还有啊”,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鬼鬼祟祟地说“下官听闻这驻军的都尉曾是舞阳侯樊将军麾下,姓吕。”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历任河东郡的郡守都不敢上报,原来根源在这里。舞阳侯樊哙是吕太后的妹夫,而这个都尉姓吕,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到底是吕家人,还是只是姓相同而己?
众人先在郡守府住下,带来的五百禁军被安排在城西的兵营里驻扎。入夜,三人聚在吴越的房间里开小会。
张武道:“依属下看,咱们剿咱们的匪,驻军的事上报给大王和太后,交给朝廷去管就行了。”
宋昌却摇头道:“你知……呃,属下觉得那土匪与驻军未必就没有联系,咱们还是待上面查清楚再说,免得不知深浅,一脚踏进去惹出祸端来。”
张武不信,“你怎知土匪与驻军有联系?让上面查,这一来一回的耽误多少时间?”
宋昌的脸上看来有一肚子的脏话想骂,“如若没有联系,为何不抢驻军,甚至连他们的家眷也没抢过?”
“曾郡守又没说,你怎知没有抢过?”
“要是抢了,那土匪还能在此地逍遥?可见是心照不宣!”
张武卡壳了,听上去是有那么点道理。
吴越清清嗓子说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样,咱们先按兵不动,本官先写封信回中都言明情况,让大王查清那吕都尉的底细。不过,也不能耽误时间,明天先派一队斥侯去打探消息。你们看如何?”
二人互看一眼,抱拳道:“将军思虑周全,我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