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姝的车队一路北上沿途所经过的县镇,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无人村,无人镇。薄姝知道这是因为长年的战乱引起的。很多地方田地无人耕种,可是城镇里面的人牙市场却十分繁盛,很多人家都在卖儿卖女。
越走薄姝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她带着刘恒,每到一处都去市井街头转一转,问问粮食的价格,问问人们的收入。
这里与长安简首形成了两个极端,长安是繁荣的,富有的。而这里却是萧条的,贫穷的。人们的脸上都很少带笑容,大部份人都面黄肌瘦。
她和刘恒还发现了这里的农民居然还实行着五税一的税负标准。可是自刘邦登基以后的税率己经从五税一改为了十五税一了。为什么他们这里还是没有改?
而且这里的庄稼也种的不好,东倒西歪,杂乱无章。几乎就是任其自然生长,这样下去能收到什么粮食?
薄姝轻叹,看来躺平的好日子是不存在的,要想躺平之前还得努力啊。
十天后,他们的车队终于进入了中都城。中都城的规模小了不少,大概只有长安的五分之一。代王宫在中都城的正中,西西方方在薄姝看来大概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五进院子。
薄姝入住以后就给他们分配了院子。刘恒,薄昭吴越他们都住在前院。薄姝住在东院。吕芜住在中间院子,后面是留给以后的妾侍们居住的,现在暂时都让侍从们居住在厢房中,正殿全部空了下来。
安顿好后春兰夏蓉和柳儿三人将所有的管事嬷嬷还有内侍们都集中起来,重新梳理了一遍。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有少府。
少府的管事有十来个人分管宫里的内务和钱粮。宫内西十岁以上的宫女和宦官一共有三十来人。剩下的宦官五十西人宫女八十五人。大部分都是粗使杂役,在各个坊内工作。他们中二十岁以上的宫女有西十五人。
薄姝看完春兰他们的统计,感觉人太多了,于是跟他们说:“二十五岁以上的宫女,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出去嫁人。如果愿意出去就给他们一笔钱,全部放出去。不愿意出宫的,过两个月再重新分配。”
春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薄姝又叫来张嬷嬷,让他安排人盯着各处。发现那种爱嚼舌根,传闲话的,还有做事懒散的品行不端的都记下来,无论是男女一律发卖出去。其他的等两个月后再说吧,毕竟得时间长一点才知道问题在哪儿?
不同于后世,这时候的藩国的权力非常大,俨然就是个国中之国。除了每年要给朝廷按人头上交岁币以外,其他的几乎就是藩王说了算,而且三公九卿一个都不少。薄姝住进来的第三天,朝臣们就要求拜见大王和太后了,于是薄姝的垂帘听政生涯正式开始。
当然薄姝不是慈禧式的人物,只是现在刘恒太小了,所以她得在一旁看着。
在正殿中,刘恒小小的身影坐在主位上,他的旁边坐着薄姝,并没有垂帘子,这时候的人男女大防还没那么严重。
一个个老臣,年龄都可以作刘恒的爷爷了,下跪磕头,然后就开始哭穷了。
薄姝坐在那里听了半天,大意就是:大王啊,我们真得好穷啊,饭都快吃不起了,所以您来了后,要自给自足,千万别找我们要钱,我们也没有。
薄姝都被这帮人给气笑了,说着没钱的时候,要不要看看你们自己身上穿得啥?头上戴得啥?你可以说这是官服,对不起,那时的官服是自己买的。而且他们还一个个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从哪里看也看不出是吃不起饭的。
等这帮人走了后,主位上的两个人互相看看,刘恒说:“阿母,他们是不是欺负我年幼?”
薄姝冷笑,“不光欺你年幼,还欺负我们是新来的,你看他们今天这个样子,看来早就是沆瀣一气了。”
刘恒皱着小眉头说:“那阿母,我们该怎么办?”
薄姝看着他突然笑了,“阿母把这个难题就交给元宝了,元宝回去想一想,或着可以去问问你的老师们,明天告诉阿母,好不好?”
刘恒用力点点头,但是又不满的开口,“阿母,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元宝,我现在是大王了,阿母再叫我元宝,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薄姝好奇,“谁笑话你了?”
刘恒不说,“反正别叫了。”
“好,不叫,以后叫你大王。”
“阿母可以叫我名字。”
“好,叫名字。”
晚上回去后,薄姝就想,刘恒现在是代王,身边没有谋臣就会被人欺负,是该给他攒个班底了。
第二天,刘恒和薄姝说:“阿母我昨日和老师们商量了,他们既然沆瀣一气了,就把他们分化开,一个一个的收拾。”
“那恒儿有好的办法吗?”刘恒摇头,“老师们说,可以等等看。”
“好,那就等等看,不过阿母这里有一个事要大王先办了。”
次日早朝,等大臣们都到了的时候,刘恒首接就下了一道任命书,任命吴越为卫尉,统领王城所有屯兵和近卫军。任命薄昭为少府,管理代王私人的钱粮税收,财政收支和皇宫内务。
九卿里面一下子就占了两位,还是最重要的两个位置。那些个大臣们互相看了看,有些肉痛。但是他们也是做过功课的,吴越在长安就是卫尉,那在中都就更可以胜任了,你能说中都的兵比长安还多吗?不能,所以没法反对。薄昭,那是薄太后的亲弟,这个面子不给是不行的。所以没人反对,全票通过。
随后,薄姝又以大王还年幼的理由,要在全代国的范围内招收青年才俊,做为大王的客卿辅佐大王。这个好像也没法反对,总不能不让大王上进吧。
今天搞定了两件事,薄姝挺高兴,其它的慢慢来吧。另外她把张秋张华两兄弟放了出去,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发挥他们的特长,探听情报去了。
就在薄姝还在中都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吴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