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火柱所过之处,污秽净化,能量湮灭,只留下被灼烧得一片“空白”、散发着微弱净化气息的虚无!
那道足以毁灭一切的乱流狂潮,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幽蓝火柱……硬生生地……从中……烧穿!
如同热刀切开了凝固的油脂!火柱逆流而上,带着焚烧秽土、引魂归途的决绝意志,首指那混乱战场的……核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混乱喧嚣的战场中心,那三道正在疯狂对撞、纠缠的恐怖意念——尸祖的冰冷暴怒、疤脸的灼热狂躁、痨病鬼的阴冷贪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同时……扼住!
三道意念,第一次……极其清晰地……同时锁定了松林边缘,那燃烧着幽蓝火焰、如同火炬般矗立的……渺小身影!
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滔天狂怒!
“蝼蚁……安敢……?!” 尸祖冰冷死寂的意念如同亿万冰锥,跨越空间,狠狠刺来!
“小杂种!你找死!!” 疤脸暴怒的咆哮如同炸雷!
“嘿嘿……好……好胆……” 痨病鬼枯骨摩擦的声音带着错愕和更加贪婪的扭曲!
三道足以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压,瞬间跨越空间,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叠加在我燃烧的残躯之上!
“噗——!”
我身体剧震!如同被三柄无形的巨锤同时砸中!身上暴涨的幽蓝火焰猛地一黯!
口中狂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和幽蓝火星的……鲜血!
识海中的魂火疯狂摇曳,几乎要瞬间崩溃!
剧痛!灭顶的剧痛!灵魂仿佛都要被这三股叠加的威压彻底碾碎、冻结、焚烧!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
送丧人法则冰冷到极致的箴言,如同最后的丧钟,在他灵魂深处轰然敲响:
“送丧…非惧…引魂…归途…纵身死…道存…薪尽…火传…”
送丧,何须惧怕死亡?
引魂归途,纵使身死,道亦长存!薪尽……火种犹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到燃烧的……明悟,如同破晓的曙光,刺穿了叠加的死亡阴影!
我不再试图“焚天”!不再奢求“净化”那三道恐怖的存在!
我只要……送!
送这污秽的战场!送这滔天的死气!送这引魂归途的……薪火!
“嗬……呃啊——!!!”
我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解脱的嘶嚎!
我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残破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体所有的重量,连同识海中那点即将熄灭却爆发出最后光芒的幽蓝魂火,狠狠地……压在了那根深深插入地面的木杖之上!
焚我残躯…送尔……归途!
“轰——!!!”
插入地面的木杖,如同被彻底点燃的引信!杖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那涌入王癞子体内的磅礴地阴之气,混合着他燃烧自身污秽产生的最后一丝幽蓝魂火,被这决绝的一压,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口,顺着木杖刺入的孔洞,狂暴地……贯入了大地深处——那片被惊醒、被激怒、被我之前叩击引动过的……松林地脉本源!
如同一点火星,落入了……滚沸的油海!
“吼——!!!”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充满了被彻底亵渎的滔天狂怒的……咆哮!如同整个大地在怒吼,猛地从地底……震荡而出!
整个黑松林……活了!
无数粗壮虬结的黑色松树剧烈摇晃!墨绿的针叶疯狂震颤,发出如同亿万鬼哭般的尖啸!
厚厚堆积的腐殖层如同沸腾的泥浆,剧烈翻滚!地面开裂,露出底下虬结如龙、此刻却如同烧红烙铁般散发出刺目惨白光芒的……庞大根须!
一股无法形容的、凝聚了整片黑松林亿万年沉淀的荒芜死寂与无边怒火的……地阴狂潮!
如同灭世的洪水,从我木杖刺入的那个点……轰然爆发!化作一道惨白刺眼、带着碾碎万物意志的……光柱!冲天而起!
这道惨白的地阴光柱,并非攻击任何人!它只是……被彻底点燃了!
带着被蝼蚁亵渎本源、被强行塞入“杂质”的滔天狂怒,本能地、无差别地……向着能量最混乱、死气最浓郁的地方……倾泻!
而那个地方……正是……义庄战场核心!
“什么?!”
“操!”
“不——!!!”
三道充满了惊骇欲绝、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真正恐惧的意念尖啸,瞬间响彻云霄!
惨白的松林地阴光柱,如同天罚之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贯穿了混乱的战场!
狠狠地……轰入了那粘稠如墨的尸祖本源死气光柱之中!轰入了疤脸灼热狂暴的阳火领域!轰入了痨病鬼阴冷扭曲的咒缚核心!
“嗤——轰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冰寒与死寂!灼热与狂暴!阴冷与扭曲!再加上松林本源那荒芜死寂的地阴狂怒!
数股同样恐怖、性质却截然不同的本源力量,在我那一点“薪火”的引爆下,在战场中心……彻底失控!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大湮灭!
天空被撕裂!大地在哀嚎!毁灭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星环,疯狂地向西面八方……横扫!所过之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尽皆……化为齑粉!
我燃烧的残躯,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片枯叶,被第一波毁灭性的冲击余波狠狠……掀飞!
“噗——!”
意识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
最后的感觉,是身体在空中翻滚、撕裂,以及手中那根滚烫的木杖……依旧死死地……攥在掌心!
松林边缘,那两点幽绿的磷火在毁灭风暴中疯狂闪烁、跳跃,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一丝难以置信的……贪婪!
随即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彻底……吞没!
黑暗。
粘稠、冰冷、死寂的黑暗。
意识在无底的深渊里沉浮,如同狂风巨浪中被打碎的舢板残骸。
没有痛,没有冷,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癞子?送丧人?守林人?皆己模糊,仿佛从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