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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礼。”剑修向来冷峻的眉眼在月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教你混沌九式的第一式——”
他的声音消失在苏昭宁耳畔：“月下相拥。”
潭水倒映着交叠的身影，墨麒麟悄悄用爪子捂住眼睛，尾巴却欢快地拍打着水面。
翌日，苏昭宁以“探查灵脉”为由将楚逸尘引至后山寒潭。
楚逸尘毫无怀疑，还细心为她备好驱虫香囊：“前辈，山间多蚊虫……”
话音戛然而止……
寒潭边的空地上，藤蔓编织的拱门缀满星萤草，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蓝光。
玉质的桌案上摆着七层高的灵果蛋糕，每一层都镶嵌着不同属性的珍稀果实，顶层用蜜糖写着“逸尘十九”与“昭宁百岁”。
“这是……”楚逸尘的眼眶瞬间红了。
“生辰快乐。”苏昭宁从树后走出，腰间仍然佩戴着他玉佩，“本想只给你惊喜，没想到……”
“前辈竟与我同日生辰？！”楚逸尘故作惊喜，还假装懊恼地拍额头，“我早该想到准备礼物的！”
躲在一旁的殷无咎，啧啧一声，“瞧他戏演的，知道还说不知道哦啊，准备还说不准备。”
墨云卿表示理解：“那不是他要给小姐姐回馈情意慰藉嘛，人家不装一下，怎么表现出惊喜呢？”
“得，冰块脸，就他这几个小表情，够你练一百年了！”殷无咎拍了拍陆玄霄。
“与我何干？”陆玄霄己经冷着脸，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做精！戏精！你就演吧!我就看你演！
可是他何尝不也是在深情的世界，演冷漠？
“谁说没礼物？”殷无咎突然从天而降，手中魔焰化作漫天火树银花，“血魔界的‘千年红’，放给二位寿星看最合适～”
陆玄霄不知何时立于潭面，长剑出鞘时带起万千水珠，每一滴都映着星光：“混沌剑舞，贺双寿。”
最令人意外的是墨云卿推着辆古怪小车出场，车上丹炉“砰”地炸开，飞出二十只仙鹤形状的糕点，围着楚逸尘盘旋；另有百只灵蝶状的点心落在苏昭宁肩头。
“仙鹤寿桃每只蕴含十年修为，灵蝶酥能驻颜百年。”药修得意洋洋，“我熬了三宿呢！”
楚逸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纯阳诛魔剑都忘了卸下。
苏昭宁笑着拉他入席，却见少年突然单膝跪地。
“其实……我准备了礼物。”他从怀中取出个锦囊，倒出一尊三寸高的玉雕——竟是苏昭宁御剑时的模样，衣袂飞扬的细节栩栩如生，“刻……刻得不好……”
玉雕底部还藏着精巧机关，轻轻一碰就会浮现他们初遇时的场景投影。
这般工艺，不知耗费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苏昭宁心头最柔软处被狠狠撞了一下。
欢笑声，凌虚子和周蓉及时赶到。
凌虚子雪白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
周蓉许久不见苏昭宁，一个奔跑，就投入她的怀中，“苏师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苏昭宁伸手捏了捏她那可爱的脸蛋儿，还勾了勾她的鼻子。
墨麒麟感觉到善意，也用虚幻的爪子，挠了挠她的青丝。
周蓉看了看西周不认识的几个帅哥，用胳膊碰了一下苏昭宁的胳膊，压低嗓音问到，“这些都是我的师姐夫吗？”
“别胡说~”
还有的还不是……
苏昭宁把个灵蝶酥送到她的嘴里，“尝尝这个，墨公子特别制作的驻颜酥……”
周蓉吃了一个，还想吃一个，“好吃，好吃！”
边吃边聊间，她随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大包新炼制的丹药塞给苏昭宁，“这些都给你，随便吃！”
“哈哈……”众人见状都忍俊不禁，又一个沉迷炼丹的小药痴！
苏昭宁众人欢笑声中，把目光投向凌虚子，慢慢地朝他走去，他面色更加憔悴了。
近来，他来回蜀山，又要处理宗门要务，一定很辛苦吧！
“百岁寿辰，本座岂能不来？”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如霜，却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几分压抑己久的温度。
他己经错过了九十九次了，这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他修长的手指递过一个古朴的木匣，檀木纹理间隐约可见灵力流转：“百年贺礼，每年一份。”
苏昭宁指尖轻颤着接过木匣。当她掀开匣盖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九十九件灵光流转的物件整齐排列，从婴儿的长命锁到少女时的青玉发簪，再到如今适用的玉如意，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灵力波动，分明是经过精心温养的法器。
“这……”她拾起那支熟悉的青玉发簪，指腹过簪头精致的云纹。这是她十八岁那年最时兴的款式，曾在坊间见过却始终未能拥有。
凌虚子负手而立，月白色的宗主长袍在风中轻扬。他望着远处的云海，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每年生辰，本座都会准备。”顿了顿，又轻声道：“只是……未能送出。”
这句话里藏着百年岁月都未能磨平的温柔。
作为一宗之主，他比谁都清楚苏昭宁特殊身份带来的危险。
那些暗处的窥视，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都让他不得不将这份关怀深藏。
每一次远远望见她明媚的笑靥，每一次听闻她未能精进的消息，他都只能将准备好的贺礼默默收起。
或许这样的守护太过隐晦，或许这样的关怀太过克制。
但看着她如今神采飞扬的模样，看着她在这片天地间自由翱翔的身影——这便足够了。
楚逸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玉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与这百年如一日的深沉守护相比，他这一年的倾慕突然显得如此苍白。
殷无咎猩红的眼眸暗了暗，袖中的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陆玄霄默然收剑入鞘，剑穗上的玉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言的较量画上休止符。
“宗主……”苏昭宁眼眶微热，不知该说什么好。
凌虚子轻轻拂袖：“今日是你生辰，不必多礼。”
他转身走向席位，却在路过楚逸尘时，停住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