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弟三人眼巴巴看着到手的羊肉飞了,满心沮丧,从缺口爬出去,回到偏殿。一踏入偏殿,便见赵老爷子还在酣睡。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刚刚外面那般喧闹,依赵老爷子的性子,怎会睡得如此安稳?他当了一辈子镖师,即便上了岁数,警觉性向来都是极高的。
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赶忙快步走到赵老爷子身旁,俯身轻轻推了推他。赵老爷子鼻息粗重,脸色红得有些吓人。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显然是发着高烧。我又急忙解开他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只见之前被绿眼怪爪子划伤的地方,己然开始腐烂,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很明显,赵老爷子这是中毒了。
可眼下我们身处茫茫荒漠,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去找解毒的药?这里离最近的包头,就算连夜赶路,也得走上五天。瞧赵老爷子现在这情形,怕是根本撑不到包头。
看着昏迷不醒、情况危急的赵老爷子,我们三人都心急如焚。虎子猛地一拍大腿,愤愤地说道:“这狗日的绿眼怪,爪子都带着毒,比日本鬼子还恶毒,老子要回去将他们满门抄斩!” 大胜也皱着眉头,满脸自责:“我这粗人,压根就不懂这些,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虎子你别他娘的吹牛逼了,当时就你跑的最快。要不是赵老爷子在后面阻挡绿眼怪,他也不会受伤中毒。眼下自责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给赵老爷子解毒。” 可话刚说完,我就犯了愁,我们兄弟三人论行军打仗还行,这行走江湖,解毒救人的事还真是无计可施。
此时我见赵老爷子嘴唇动了动,眉头紧锁,显得异常痛苦,我赶忙把赵老爷子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腿上,向大胜要了水袋,给赵老爷子喂了几口水。
不一会赵老爷子身体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见我们围在他身边,缓缓说道:“青山,我这是咋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悲戚,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赵老爷子,您中毒了,是之前被绿眼怪抓伤的地方,毒素扩散了。”
赵老爷子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旋即又恢复了镇定,他微微叹了口气说:“唉,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 虎子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一定会找到解毒的办法,您肯定能好起来!”
大胜在一旁用力点头,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赵老爷子承诺。
我轻轻拍了拍赵老爷子的肩膀,试图给他些许安慰:“老爷子,您想想,这一路咱们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哪次不是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能行!您见多识广,这荒漠之中,可曾听闻有什么能解毒的草药或者法子?”
赵老爷子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年轻时走南闯北,听人说起过,在这西北荒漠深处,有一种叫‘沙棘果’的东西。它生长在极其干旱的地方,果实酸涩,却有着神奇的解毒功效,但这沙棘果具体长啥样,生长在何处,我也只是略有耳闻。”
我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怎样,这好歹是个线索。老爷子,您在仔细想想,我们往哪里走能找到这‘沙棘果’的东西”
赵老爷子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这古城就在荒漠边缘,再向西走就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地带,那里环境恶劣,鲜有人至,据说沙棘果就生长在沙丘的背风面。但这只是传言,而且这荒漠这么大,要找到那地方谈何容易。”
“老爷子您放心,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扔下您不管的!” 我看向虎子和大胜,两人坚定地点头。
折腾了一整夜,大家都没了睡意。不多时,天微微亮了。我招呼大胜:“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和虎子将赵老爷子扶上骆驼。此刻的赵老爷子,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状态很是让人担忧。为了防止他在行进途中因颠簸而掉落,我特意找来一根绳子,轻轻将他稳稳地绑在骆驼背上。虎子也赶忙翻出一块毯子,轻轻裹在赵老爷子身上。
随后西人带上仅有的干粮和水,朝古城西边出发了,现在的风比昨晚小了很多,但依然卷着黄沙不停地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我回头望去,目光所及,这座千年古城有一半己经埋在了黄沙之下,城中那断壁残垣在风沙中孤寂矗立,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回想起这一路历程,这才刚刚找到宝藏的线索,就遇到这么多凶险,几次都差点把性命丢在这茫茫沙海之中。
此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迷茫,带着兄弟们踏上这寻宝之路,到底是正确的抉择,还是将大家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这纷繁复杂的思绪,而后,紧了紧腰间的行囊,朝着未知的前方继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