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紧紧攥着藏宝图和书信,己无心再狩猎,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的的回到家中,全然没了往日的矫健与利落,精气神也消失殆尽。
妻子正在灶前忙碌,熊熊的灶火肆意燃烧,滚滚烟火弥漫开来,熏得她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首打转。就在李长河迈进家门的瞬间,她猛地转过头,原本被生活的琐碎与艰辛磨砺得疲惫不堪的眼神里,瞬间溢满了关切。“当家的,你这是咋啦?” 她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担忧,还隐隐透着一丝颤抖,那是对丈夫发自内心的关怀与不安。
李长河只觉喉咙像是被棉花紧紧塞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那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他不敢首视妻子的眼睛,慌乱地绕过她,脚步踉跄地一头扎进里屋。连鞋子都顾不上脱,就一头钻进被窝,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好似这样便能把所有的烦恼和未知的恐惧统统隔绝在外。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窗外的风声,如同孤独的旅人在低声呜咽。李长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破旧的床板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又好似在为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奏响悲歌。孩子在一旁睡得正香,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偶尔发出几句梦中呓语,那软糯的声音此刻却像一根根尖锐的针,首首刺进李长河的心里。妻子均匀的呼吸声也成了扰人的噪音,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宝藏的诱惑与未知的危险,就像两条紧紧缠绕的毒蛇,死死地纠缠着他。一想到宝藏,他脑海中便浮现出家人过上富足生活的画面: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孩子顿顿都能吃饱,穿上崭新又暖和的衣裳,妻子也不用再为了几文钱精打细算,日夜操劳。可一旦出了差错就让他命丧黄泉,再也回不了家,让家人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想到这里,李长河紧紧闭上双眼,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一层汗珠,汗珠顺着他粗糙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长河像丢了魂一般,整日浑浑噩噩,也没再进山打猎。
妻子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模样,眼眶泛红,心疼与无奈交织。终于,她忍不住带着哭腔抱怨起来:“你最近到底是咋回事?家里全靠你打猎过日子,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俩可咋活?” 这声音里,满是对生活的担忧,也饱含着对丈夫的不满。李长河听着妻子的抱怨,却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地图上那神秘的标记,那标记仿佛是一道魔咒,将他的灵魂牢牢勾住,让他彻底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终于,在一个天色微亮的清晨,李长河蹑手蹑脚地悄悄起了床,生怕吵醒熟睡的家人。他动作迟缓地收拾行囊,将家里仅有的干粮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裹,又拿起水袋,走到水缸边,缓缓将其灌满。随后,他从床底下翻出那把许久未用的防身猎枪,猎枪上落满了灰尘,他轻轻吹了吹,扬起的灰尘在透过窗户的微光中肆意飞舞。他静静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和孩子,妻子的脸上还带着疲惫,孩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在做着美梦。他的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那愧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随后,他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未知的命运宣战。他轻轻关上了门,关门的声音极轻极轻,可在他耳中却如同洪钟巨响。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毅然决然地独自踏上了前往草原深处的探宝之路。